半小时之后，一行四人，已至公安部礼堂。入得厅内，伯衡但见礼堂宽敞明亮，早已布置一新。内中人头攒动，男女老少，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见张东襄一行进来，不少人纷纷和张东襄打招呼。张东襄亦微笑一一点头致意，极为和蔼。伯衡悄声对张云浩道：“伯父人缘甚好！”张云浩颇为得意，笑道：“我父平日不摆架子，不似有些领导，动辄训人，因此人称“君子部长”。这些下属和家父亲近，倒不全然是拍马屁之故也。”伯衡点头称是。正说话间，忽听有人叫道：“张部长，请这边就坐！”四人循声望去，见一青年，英武挺拔，正含笑招呼，原来是张东襄的秘书陶志明。张东襄笑道：“是小陶啊，你亦来看气功表演？”陶志明恭敬答道：“是，张部长。”又道：“部长，您一行几人？我好安排座位。”“我们四人。”秦英一旁接道。又夸道：“小陶年轻能干，细心周密，张部长甚为满意。”陶志明心中大喜，脸上却愈发恭敬道：“谢伯母夸奖，谢部长栽培！”随即招呼礼堂工作人员，给张东襄四人在第一排居中找了四个座位，陶志明自己亦旁边相陪。
礼堂工作人员见张东襄等主要部内大员皆已就座，遂疾入后台布置。片刻，主持人上台宣布气功表演开始，台下掌声一片。
只见一中年汉子，衣着朴实，圆头大脸，面庞白净，大踏步上台。伯衡小声问道：“云浩，这便是气功大师么？”张云浩点头，亦压低嗓音道：“此人也姓张，名字倒忘却矣。据说原先曾在庙里出家。”“那现在为何还俗？”伯衡又问。“我亦不知。”张云浩道。旁边陶志明听得他二人对答，转头过来插言道：“这位张大师据说是自幼拜师学艺，学成之后，曾流落江湖。成年之后方才出家为僧，时间甚短，不满两年。至于他为何又弃庙还俗，则不得而知。”张云浩点头，笑道：“还是志明打听得周详。”陶志明谦道：“不敢当，我亦只知一二。”
正说话间，见那张姓气功师已简述功法完毕，欲待表演。伯衡谓张云浩道：“希望这番不是虚张声势、沽名钓誉便好。”张云浩摇头道：“听说他是中南海的常客。到底本事如何，看看便知。”说话间，只见那张姓气功师已开口，欲邀台下一名观众上台，合作表演。
伯衡但见一红衣少女，身穿牛仔裤，面带缅腆，从观众席内，自告奋勇，欲上台来。张云浩定睛一看，认得是公安部办公厅打字室之郭小梅，便对伯衡道：“这女孩是部里刚来上班之新人，想必不识那位气功师罢。”伯衡微笑道：“如此甚好，以免作弊。”旁边陶志明凑头过来言道：“二位不必多虑，事先已调查妥当，绝无作弊之可能。我们只准许那气功师随机挑选观众上台配合，不得用其自身随从。想我堂堂国家大部，岂容作弊这般丑事发生？”伯衡一笑，并不接口。
陶志明察言观色，见上官伯衡与部长一家同来，且神态熟稔，料知关系定非寻常，想必非亲即故。心下有意结交，便陪笑问道：“这位兄台，初次见面，不知尊姓大名？”未待伯衡回答，张云浩一旁道：“他乃我大学同窗好友，复姓上官，双名伯衡。”又一指陶志明，对伯衡道：“家父之秘书，陶志明是也。公安大学之高材生，文武全才。”伯衡点头笑道：“适才听伯父言语，已料到七八分。果然英气勃勃，人才出众！”陶志明脸上一红，谦道：“岂敢、岂敢！上官兄与云浩同在京师大学堂，俱是天之骄子、国家精英。志明焉敢与二位相提并论！”张云浩、上官伯衡听得对方讨好之语，皆是一笑。
此时，那红衣少女已上得台来，与张姓气功师相距五尺，对面而立。主持人大声报到：“第一个节目：铁掌碎木！”只见一工作人员，从后台而出，手捧一块三寸厚薄之木板，让那红衣少女当胸而立。张云浩一见，台下对伯衡笑道：“这郭小梅虽是女子，胆子倒是不小，待会儿那张大师发掌，也不知怕是不怕！”但见那气功师在台上游身踱了数圈，似在运气，片刻，回到原处，依旧与郭小梅间距五尺，相视而立。但见他双掌缓缓自上而下，划个半圆，面色涨红，猛地大吼一声，凌空一掌，劲风所到，木板应声而碎！全场一怔，随即掌声如雷。
旁边陶志明叫道：“果然真功夫！”伯衡奇道：“掌到木碎，寻常功夫而已。陶兄为何如此激动？”陶志明笑道：“上官兄有所不知。普通硬功，一掌之下，开碑裂石，原是寻常。但是这般凌空击之，不触实物，而厚木亦碎，兄台可曾见过？”伯衡一经提醒，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陶兄说得是，这果然大有不同！”张云浩一旁道：“志明出身公安大学，亦是一身本事哩！家父相中志明作秘书，亦是见其文武兼备！”陶志明心中甚是得意，嘴上却依旧谦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晒！”又道：“云浩，你不是亦曾师从中央警卫团之高手习过拳脚擒拿么！”伯衡一听，诧异万分。圆睁双目，瞪视张云浩道：“云浩，原来你深藏不露！同窗数载，我竟一无所知！”张云浩一笑：“微末功夫，羞于启齿罢了！”
这时，主持人又报：“第二个节目：徒手过电！”只见工作人员拿来一只灯泡与两根电线，接通开关之后，灯泡立时灿灿而亮。主持人又道：“此灯泡一百瓦，如假包换！”说罢，将灯泡交给那张姓气功师。伯衡小声自言自语道：“莫非这气功师想以身试电？”旁边陶志明听见，接口道：“想必如此。”伯衡与张云浩对望一眼，倒吸一口冷气道：“以血肉之躯而试高压电流，恐怕太过匪夷所思了罢！”张云浩道：“没有金刚钻，焉敢揽瓷活？既敢当众试之，料必有些本领。”说话间，只见那气功师两手分别攥住一根电线，而电线一端又分别连上电源开关和灯泡。但见他紧闭双目，默想片刻。猛地睁开眼睛，对一工作人员道：“来罢！”只见那工作人员将手中开关一合，瞬间，220伏高压电流在那气功师身上贯通而过。众人眼见那电流“吱吱”作响，伴随火花“啪啪”闪烁，原本稳定发亮的灯泡突然忽明忽暗起来。伯衡只看得目眩神弛，惊心动魄，双手掌心已全然是汗。猛听那气功师一声长啸，声震屋宇，双臂使力，猛地一挣，只听一声大响，灯泡爆碎，电线尽断！
屋里一片寂静。稍顷，掌声四起，响彻大厅！伯衡激动不已，大叫道：“神技如斯，闻所未闻！”张云浩亦赞道：“果然好本事！”待观众稍静，主持人又道：“第三个节目：凌空挪移！”只见主持人向台下众人喊道：“此节目尚需要一人相助，不知哪位愿意帮忙？”
陶志明兴致勃勃，立即举手。由于其坐在第一排，被主持人一眼瞥见，笑道：“就是陶秘书罢！”又问：“”陶秘书，你身上可有白纸一类的东西么？”陶志明一楞，不解言道：“白纸？我不曾带得。平日身上惟有名片而已。”主持人回头转视张气功师，意在询问。那气功师笑道：“无妨，名片亦可！”说罢，让陶志明双手高举三张名片过头，众人皆不解其意，俱凝视陶志明手中名片。忽听张气功师一声大喝“走！”再见陶志明手中，空空如也，名片已不翼而飞！众人皆愣，尚未醒转，又闻张气功师再喝一声：“来！”但见那气功师手中赫然三张名片！
众人大奇，见主持人上前，从张气功师手中接过名片细查，口中念到：“陶志明，公安部办公厅，副部长秘书，”抬头向观众叫道：“果然是这几张名片！”众人“哄”的一下，笑声、叫声、掌声此起彼伏。但见那张气功师又从主持人手中拿过名片，在掌心揉搓数下，双手一扬，碎屑便四下飞散，众人同声奇道：“噫！”，话音未落，耳闻张气功师又一声大喝：“去！”只见陶志明原本空空的手中，赫然又见三张名片！众人又惊又笑，大厅一片混乱。
(第一章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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