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李杰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刚刚四处问了一下,龙泉驾校当天截止招生,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一看。我跟公司请了假,回到宿舍一打电话,发现必须要找单位挂靠才能报名。既然已经请了假,索性就不去上班了。我离开公司,换了两次小巴,在六部口下了车。
北京音乐厅的广告牌上写着当天晚上有奥地利假日乐队来京演出。我来晚了,门票早已卖光。门口有五六个倒票的人,我花了300块钱从他们手里买了两张相对靠中间一些的票。然后给张璐打电话。
音乐厅气氛很好,乐队的演奏荡气回肠。最后,乐队的指挥请中国爱乐乐团的演奏家和他们一起演奏贝多芬的《土耳其进行曲》。曲调欢快流畅,乐曲的主题简洁而极其节奏化。八分音符均整一贯的节奏,加上十六分音符来提高活泼感,全曲表现出一种带有童贞般的单纯。最后,乐团指挥索性从观众席的第一排抱上来一个11、2岁的孩子,那个孩子穿着衬衫马甲,颇有指挥风度,他站在指挥的位置上,拍子打得有板有眼。真正的指挥带着他的乐队人马,一边演奏一边从舞台上下来绕场一周,台上仅仅剩下中国的演奏家们。全体观众起立鼓掌,场面热烈而愉快。
我和张璐从音乐厅出来,嘴角都挂着笑意。
“那个指挥的孩子真逗,”我说。
“最后他谢幕时还挺有风度的,”张璐也微笑着说。
我们过了马路,我伸手要拦出租,张璐说,“时间还早,咱们走回去吧。”
“好啊。”
我们默默地往西走了五分钟。张璐忽然问我:“你说人的一生真的都是定好的吗?”
“是啊,”我正思考怎么解释清楚这件事。
“说起来挺怪的,”张璐开口说到,“昨天我简直痛不欲生,今天好多了。”
“你们俩……,”我想尽量找到一个温和一些的词,免得刺伤她。
“完了,”她说,“所以我觉得非常怪。昨天下午我就和他出去了,感觉还挺好的。晚上吃完饭我和他去逛双安商场,我问他到底以后怎么打算。”
我转过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张璐。
“他说他现在觉得跟我三年多没在一起很生疏,而且直言不讳地说在他打算中根本就没有考虑我?”
“你没问问他为什么?你付出那么多,有权知道原因。”
“我没问他,转身就跑了,他也没来追我。我回家后伤心得不行。”
“你还打算去问问他怎么回事吗?”
“算了吧。他今天早上就回日本了,临走也没再给我打电话。我就算白等了他三年,”张璐说着眼圈儿又红了。
“走得这么急,”我说道。
“这次回来,他本来就是还钱的,顺便看看这些亲戚朋友。临毕业前,可能趁寒假还要回日本找找工作。”
“嗯。你就别想这个事儿了。李杰说要和我一块儿去学车,等我们拿了本子,到时候咱们一块儿租车出去玩儿吧。北京周围你想去哪儿都成,外地也可以考虑。你不是总说我是一个特好的老师吗?到时候我教你开车好不好?”
张璐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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