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网】美国《标准周刊》(The Weekly Standard)在2010年12月6日第16卷第12期上发表了一篇长篇报道,报道的主标题是“进入细微的电波”(Into Thin Airwaves),副标题是“几位不为人知的中国烈士如何帮助全世界的自由事业”。文章的主要内容是从作者(一名西方人士)的角度讲述他所认识到、了解到的2001年3月5日长春电视插播、告诉人们有关法轮功真相的故事。
文章的作者是伊森•葛特曼(Ethan Gutmann),这篇长篇深度报道的主标题是“进入细微的电波”(是守卫民主基金会的兼职会员(adjunct fellow with the 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文章的开头和结尾讲的是“全球互联网自由联盟”(Global Internet Freedom Consortium)的事情。这个主要由海外修炼法轮功的电脑工程师组成的群体近年来开发出自由门、无界浏览和动态网等突破网络封锁的软件,帮助中国大陆的网民们穿越中共设立的防火墙,获得自由世界的资讯。
文章开头写道:“2010年1月,(美国)国务卿克林顿做了一个关于付出和承担的演讲,呼吁让全球互联网获得自由。华盛顿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它承诺提供五千万美元给予那些开发‘新工具使得公民可以绕过政治审查而行使言论自由’的团体。它需要承担什么呢?唯一一个做成这件事的是一个叫法轮功的团体。”文章还引述《纽约时报》称誉“全球互联网自由联盟---实质是一群法轮功电脑工程师---创建了革命性的网路系统”使得数以百万计的中国公民得以绕过中国的防火墙在网上冲浪。
文章在提及美国国务院在考虑为“全球互联网自由联盟”提供资助后,笔锋一转,写道“2010年5月上旬,一个以其独创而鼓舞这个团体从事突破网络封锁的人在中国辞世。”
文章接着写道:“所有的运动—甚至是小型的运动—都有它们的传说和初始的神话,这些传奇通常发生在更早期、更简单的地点和时间,就如同这一个。尽管这个人从来没有得到过诺贝尔奖,但这位辞世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他就是2002年参与对长春电视系统插播长达近一个小时的梁振兴。文章说:“完成这次插播的是一个很小的团队,他们只有极少的经验和资源。……但是在以后的岁月里,从此发展起对中共信息控制远为精巧的挑战。”文章接着说:“但是所有这一切都是从长春这个城市开始,开始于一个叫梁振兴的人。”
接下来,作者讲述了吉林省法轮功修炼者梁振兴、刘成军等在长春电视插播法轮功真相的传奇:
梁的最后一张为人所知的照片(2002年3月,被非法关押中的梁振兴) |
“在梁的最后一张为人所知的照片里——可能是摄于2002年3月中旬 --- 他收着下颌,眼睛注视着审讯室外面的某处。联想一下 ——在墙上六个齐头高处的血斑—— 一些观察者发现在梁的左边太阳穴有一丝血痕。无论如何,梁的姿势表明:他已经走到了尽头。
梁不会假设西方人会看到这张照片。中国警察短暂地把它发表在网上作为战利品 ——同时也是对中国人民的警告—— 他们自信没有西方媒体会卖力发表任何关于又一位被捕的法轮功修炼者的有份量的报道。梁熬过了八年,但是他最终于2010年5月1日在中国警察的监禁下死于公主岭中心医院。殴打、电击、剥夺睡眠、强行灌食所导致的无可挽回的身体衰竭已成为将法轮功学员折磨致死的司空见惯的原因。在高压下,梁在一次转换监狱的过程中自己从楼梯上摔下造成脑出血,从而加速了他的死亡。从历史的角度说,梁也许有过一段难以置信的成功,但是到最后他已经无法再说话。”
文章接着讲述了梁振兴开始修炼的故事。
“梁是个有些与众不同的修炼者—一个中心地区的功成名就者,一个地产商,一个推动者,一个善于交谈的人,一个公子哥,这使得他对法轮功的突然的信奉有着浪子回头的色彩。简短的说,梁来自长春。
长春位于中国北方区域的中心。在城市的中心,在胜利公园的南边和解放大路的北边,坐落着水泥铺就的长春城市文化广场的一片场地。在人造的现代拱形结构下,一个铁铸的肌肉发达的社会主义者庆功般的,也许是绝望般的,高举双臂。没有几个西方人看过他;外国人很少到这个超过七百万人口的城市观光或投资。可是即使长春作为“支柱工业”城,作为国营汽车工业的摇篮,有着强硬的保安,这里也有一种不必为外人表演的本地的自由。”文章说长春也是法轮功的诞生地。
就是在那里,在1992年,一位住在几个街区之隔的陈旧公寓区的李洪志,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有着落叶的角落,开始教导任何有兴趣的人学习打坐的功法。在80年代气功大潮的尾声,这一功法没有任何引起当局注意的东西,尤其是没有钱财的交易。但是李的一些特质激发了他的最早的弟子不可动摇的忠诚。在他年轻的面容和看似简单的功法动作下面有着深刻的理念:佛家道德系统的核心真、善、忍。创新的变化是这些道德理念在长春而不是寺院行使。同时李不是象其他气功师一样只吸引了很小的市场份额,而是来自于社会各阶层的人,老太太和年轻的士兵,富有的老板和从乡下来的没有文化的失业者。随着他们人数的增加,他们离开了那个落叶满地的角落。
梁振兴住在一个街区之隔的解放路对面的一个舒适的住宅里。有时,在冬天清晨的微光里,他会看着在那个赤裸的肌肉发达的雕像正下方,一群穿着大衣,戴着手套的人做着同样的动作,与此同时,寒风把垃圾吹过广场。在1996年一个寒冷的早晨,梁醒来,穿上衣服,走了过去。开始,那些修炼者对梁有些紧张,他的大肚子(他的单盘姿势被认为很滑稽),他自以为是的说话方式,和他疑虑的妻子。但是一个月之内,梁开始招来新的人,家人,房地产方面有联系的人,在公园遇到的知识分子,在昏暗的俱乐部里遇到的工人。法轮功内部高层(姑且这么说)很快同意让梁成为一个辅导员,可以自由的教授功法和组织自己的学法小组。一些修炼者私下说梁还没有学足够的法,也没有经验,但是他对此不在意;他曾对一个朋友说,法轮功的好处是,炼过三个月后,你再也不在意权力了。
但是在(共产)党的眼里,即使不愿要权力的意向,如果被足够的人共享,也会成为暗物质—一个潜在的把国家敌人和党员拉向其轨道的引力。所以几年之后,当中国内部情报显示法轮功已有七千万信众,比党员数目还多出五百万,(中共)开始设置陷阱。便衣特务出现在炼功点,国家报纸开始批评,静静的请愿被记录在案并被解释为颠覆。1999年7月20日,北京开始了抓捕。三天之后,当太阳在长春的文化广场升起时,梁向外看。只有警察站在那个庆功般的肌肉男的塑像下。
两个月之后,梁进了他的第一个审讯室。到这时,很多长春的修炼者都曾经到过这里。梁在此之前没有做过公开的行动,他觉得因为李老师的缘由,这里的保安措施不寻常的严格。所以,在十月一日,梁和一百多位修炼者决定去北京信访办公室——对一个中国公民唯一的法律允许的行动。这么大的群体很容易被渗透,警察在他们登上火车前把他们抓捕了。
在拘禁中,梁拒绝签署对法轮功的揭批书或者出卖一起计划这次行动的人。对此,警察指使吸毒者和罪犯对他们进行不停的虐待(要求他们说,我可以吃饭吗?我可以挠痒吗?我可以上厕所吗?)这些信奉善良和非暴力的修炼者不幸成了被取笑和折磨的对象。很多修炼者静静的承受,他们相信羞辱和痛苦有精神上的价值。他们象在银行存钱一样把羞辱储藏起来。梁痛恨这样,所以当罪犯要求修炼者在院子里走队列的时候喊中共口号时,梁说他不会喊任何东西,结果遭到殴打。而让梁痛苦的是没有修炼者加入他的小型抗议中。他分析他为何失败:他有这个意志,但是他无法说清为什么他的抵抗是有意义的。”文章说:“梁无法激发行动的勇气。但是梁听说过有一个人能够。”
“刘成军来自吉林省一个距长春不远的一个小城。作为一个仓库管理员,他只不过是一个大城市中的农民工。但是他可以使用一个卡车。刘对迫害法轮功的对策是,在他的卡车里装满“讲真相”的小册子,经由302高速公路,开到他的家乡农安以及周围的乡村。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他对那里很熟。为此,而且因为他不同寻常的高大、健壮、匀称,他有个外号叫“大车”。
象梁一样,“大车”不能忍受监狱中的把戏。但是他走得更远;其他修炼者在报数的时候如果动一动就会被野蛮的踢打双腿,但是大车会随意的走到三米高的拘留所的墙边。对峙时,他不会张牙舞爪,他不需要。他直视的目光和不屈的姿态如同京剧中的勇士,会警告狱警如果他们碰他后果将不堪设想。狱警们流传着神话:大车有关系;大车一口可以吃下去一个包子;大车是黑社会老大。10月末一个寒冷的早晨,当每个人都在熟睡中的时候,大车起来了,冲到墙边,翻墙而过。狱警事后声称他们放了大车,但是当梁听到这次越狱,一念闪过他的脑际:他找到了他的将军。
九个月之后, 2000年7月12日,梁被转到一个劳教所,和大车(已经被抓回监狱)和一个瘦小的、有着明亮的好像总也不闭上的眼睛的人住在一个牢房。大车私下告诉梁这个瘦小机灵的人是长春春城医院的一个放射理疗师。他的名字叫刘海波,但每个人都叫他“大海”,既是对他名字的一个昵称,也是因为他有不可思议的在一夜之内记住大量李老师的著作的能力,这个数据存取系统似乎还有其它的用处。梁在一开始对大海的故事并不怎么看得上:96年开始修炼的长春学员,两次被抓捕,两次表态放弃信仰,两次否定自己的表态,从来没见过刚出生的儿子天纯,等等。但是有一件事很突出。就在镇压不久,一些党徒在长春小学举办了一个关于法轮功“罪行”的展览。梁知道这个展览;官方强迫小学生看修炼者“自杀” —— 上吊或者剖腹—— 这些向刀子一样刺痛了他。但是不要担心,这些展览已经不存在了,大海说。大海说他走进去,把展板扯下来,把它们扔走。它们是毒药,大海说,没有一丝的愤怒和做作。梁意识到大海是一个没有畏惧的学者,这在中国是不多见的。
他们是很奇特的三剑客,大海、大车和梁。开始他们并没有计划什么“西游记”。但更大的事件会在他们的朝圣路上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从2000到2001年,大约十五万甚至更多的修炼者曾经到天安门去抗议对法轮功的禁止。但这并不是很有效;每天大约有500人飘荡进去,聚出大约4000个特殊的集会。即使在那时,他们只是根据自己内心的时间打出黄色的横幅,并没有事先定好的策略,所以很容易被保安抓起来。但是天安门给了修炼者一个焦点,一个从帝制时代以来被普遍尊重的真诚表达意愿的途径。确实,中国公众从来没有被(共产)党的运动所劝服。媒体关于法轮功的报道越发尖利刺耳(译者此处略去中共的污蔑之词),这只会让大多数中国人私下琢磨:(共产)党为什么这么惧怕?就不能不折腾这些人?
2001年1月23日下午,五名抗议者,包括一个母亲和一个女儿,走上天安门,在他们的身上浇上汽油,把自己点燃。录像一周一周的放映,公众的厌恶是真实的。当局不再限制对被监禁的修炼者的虐待,取而代之的是死亡名额和送往军方医院的群体失踪。”
文章说:“被监禁在长春朝阳沟监狱的梁的团体讨论了这个自焚故事的漏洞:最关键的是,法轮功的教导禁止自杀。而且有传言CNN并没有向官方所说的提供了录像。即使把照相机的怪异角度和警察不可理喻的行为放到一边,大海回想起《华盛顿邮报》的一篇报导的翻译:一位记者到了那个自焚的母亲的家乡,却发现这个自焚者并不是一个修炼者,而是一个夜总会被付费的舞女,也就是一个妓女。
他们都使用过“讲真相”的技术:梁喜欢磁带和远距离扩音器,大车崇尚他的山一样的传单,大海欣赏带标语的气球。所有这些都显得令人眩晕的可笑。但是《明慧网》发表的一篇“插播”的文章在梁被关押期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篇文章提及爬到电线杆上截断电视传输,切入线路,和DVD放音机联线的理论可能性。没有具体信息,但是大海在放射理疗方面的经验使他买过一些电器,而大车正力图恢复气力。”
2001年底,梁的团队被释放。
文章接着讲述了这个团队合作电视插播的过程。
“他们马上开始审视整个长春的传输线。开始这看来不可能 ——只是一系列通向各个方向的传输线路。但是梁对长春地形的熟悉起了作用,他发现每个居民区似乎都有一个盒子。追踪这些路线,他想知道是否每个盒子都是一个集线器。大车爬上一个处在一个很方便的位置的墙,证实了这一点。但是即使他们知道这个系统的分布,可是集线器有那么多,而他们只有三双手。而且他们伸着脖子走来走去,已经引起人们的好奇,更不要想爬上一堵墙(即使大车都很害怕爬杆)。他们开始在长春寻找年轻、有体育天赋而且准备冒生命危险的修炼者。
梁发现了三个人。第一个26岁,名叫雷明,是这个团体的小兄弟。这个时期的长春是法轮功活动最活跃的地区;可以说在每一个街道都有一个法轮功的小组,制作传单或光盘或横幅。雷是从吉林市漂泊过来的,他穿着黑色皮夹克,黑鞋子,黑裤子,还有几个T恤衫。以前他是一个快餐厨师,制作诸如猪肘等北方冷盘。他的手非常巧,他常年带着一副自嘲的面容,但是如果生人对他显出过分的兴趣,他会以奇诡的目光盯着对方。最重要的是,雷身体非常棒,这部分的因为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度过那那么长的在狱中枯萎的时光。当他在天安门打开横幅之后,他逃出了整个警察队伍的追捕,最终在附近的蛛网般的北京胡同摆脱了他们。
第二个人是32岁的侯明凯。和其他人不同,他是被一个当地的协调人选中的,因为他对电器的敏锐,他超群的健壮,他已被证实的承受酷刑的能力,和他的魅力。对侯来说,如果他因为离开自己可爱的妻子和女儿而和梁呆在一起而心怀忐忑的话,他通过扮演一个小丑,或者用中文的词汇,猴子,而掩盖了这种情感。他已经学会了在他父母的炸油条的小摊边忙活,整个城市都知道他们的油条又长又香。现在,侯荒诞不经的装作和警察或者旁观的农民打交道(哥们,要下雨了。看到我的鸽子了吗?嗨,多差劲的按摩)让大车都大笑起来。
最后,还有一位周润君,她来到这里作为这个团队的厨师。周还擅长另一个中国女性的活动:纠缠滋扰。大海总是想交谈,推理,和开会,但是周就从厨房冲进来,高声说他们就是太胆小,不敢爬。一天早晨她拿着一捆架线工的钩子走进来,把一对钩子卷到自己的靴子上,爬上后院的一个杆子,一边爬一边对他们喊叫。为了不让周整天说他们女人气,他们学她的样爬起来。到了晚上,连梁都爬了一次。
他们现在接近行动了。白天,他们会用一个从垃圾场拉出来的集线器练习。晚上,他们会在陌生的居民区爬杆,每次都是两人一起做。大车,雷,或周,仓促的理解集线器的布局,而大海,梁,或周引开居民区看守者——那些戴着红袖章的老太太的视线。
2002年2月16日晚上,梁接到消息说,距离长春五个小时车程的钢城鞍山的一些电视屏幕曾短暂的闪动,黑屏,并被换成法轮功发言人澄清自焚事实。那是在有线电视上,并没有持续 ——想来修炼者可能被枪击或者是线路短路—— 但这是可以做得到的,而且警察也知道这一点。预演的时刻表不得不缩短;梁把三月五日晚上定为倒计时的零点,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幕之后,对中国而言是一个重要的星期。
当他们心急火燎的确定线路的分布时,梁也在背后受敌。梁把他的小组保持的很小,规定和修炼者团体有一个不交谈的空间,但是消息已经传开。即使梁的计划并不是用枪去攻占一个电台(就如短暂的传言所说的),大多数长春的修炼者都坚决反对插播,认为如果人们错过喜欢的节目,他们会更加仇恨法轮功 --- 但是最终这些修炼者相信纯净的目的是关键,而不是世俗的结果(这个想法使得整个中国数以百万计的修炼者被抓)。梁的计划听起来很可疑,像是有组织的政治行动。李老师不是说过修炼人不能参与政治吗?中国的政治是肮脏的生意 --- 谎言,谋杀,贿赂,卡拉Ok厅。以这个标准,法轮功纯净的如同白雪 --- 烈士鲜红的血只是彰显其光耀。
唐锋,一位高大威严的长春修炼者,因为他的坚信而受到普遍的尊重。他到梁藏身之处想劝说他不要做这件事。梁仔细的听。然后梁突然反驳:到天安门报到的做法已经结束了——永远被自焚玷污了。所以不要再向(共产)党乞怜,而是直接走向民众。民众在法轮功和(共产)党之间如何摆放自己的位置决定了他们的精神命运,对不对?也许民众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但是只有在知道事实的情况下才会这样。为什么只有鞍山接到事实?长春怎么办?机会不会再有,梁说。
这次见面后,唐锋静静的告诉其他修炼者他没能劝阻梁。事实上,他也想加入插播者,唐说,但是他的技能最好用来为明慧网记述这些事实。也许从此以后每个人都应该更对梁的行动保密。
3月1日,梁被一个房地产的朋友叫醒,要他尽快整理一些文件。一个小时后梁出现在他从前的办公室,突然他被警察包围。警察开车把他押到他已经熟悉的审讯室。
那天晚上,这个团队吃过周做的晚饭,等待警察敲门。敲门声没有出现,所以他们走到外面勘测。大海和侯最终发现了一个事先把线路切开的办法,所以只需要一个最后一分钟的调整。在接下来的三个晚上他们会把每个集线器转化成一个真相定时炸弹。通过自行车和出租车,在十五分钟内,他们会同时在整个长春发动。但是这取决于审讯室。也许警察对插播计划一无所知。但是他们会酷刑折磨梁,让他吐出名字、活动和地点。梁必须想法挺住。
四个晚上之后,唐锋走进一个人民广场附近一个大路口的一个便民店。人们站在那里看电视,但是以一种奇怪的、激动的姿势。唐向上看。一个电视节目正在收尾,一个长胡子的中国版的电视中人正在把天安门广场自焚叫成“伪火”,一个骗局,一个江泽民发动的罪恶的宣传运动。接着一个新的电视节目展示身穿黄衫的游行经过埃菲尔铁塔,经过大本钟,经过美国国会山,并解释法轮功传遍世界并在其它国家受到欢迎。电视怎么了?一个人问道。也许一个邻居在看一个录像,这个店不知怎么接收到了信号,店主一边回答,一边调台。但这些台都在播同样的节目。有几个人在设想反江集团接管了国家政权。
唐看着他们,享受着他们的激动,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的喉咙哽咽:梁坚持住了。现在人们终于知道法轮功的真相了。他们能知道法轮功在外国是如何被对待的。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接着屏幕黑了,信号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唐知道不会再有了。他们一定是被发现了。当他往家走时,从很远的距离,几乎无法感知的,唐觉得他听到从文化广场的方向传来的呼喊。
法轮功的广播在八个频道播放了五十分钟,积聚了超过一百万的观众,随着消息的传开,观众越来越多,人们互相打电话,说他们会马上打开电视。在一些居民区,当地中共官员变得绝望,切断电源,使街道陷入黑暗。在其它居民区,比如在文化广场附近,人们走到街上庆祝。禁令结束了!法轮功平反了!几个修炼者从工厂和藏身之处走出来,公开发资料。邻居,孩子,陌生人,甚至戴着红袖标的老太太都接近他们,每个人都在说话,跑过去,笑着拍着他们,祝贺他们。有几个人怀疑这不是政府的广播,但他们仍然开心的笑着轻声问:你们是怎么干成的?你们法轮功真了不起!而且这时看起来他们似乎真的是被平反了,快乐和笑声到晚上十点都没有停止,此时第一个修炼者接到一个军方朋友的电话告诉他,他们收到了抓捕法轮功学员的命令。
故事接下来会讲的有点艰难。登山并看到顶峰的景色是有趣的,甚至是令人鼓舞的;下山,把人变成非人的惨叫,却不是如此。但是对于后来的事件存在着更为详细的证词,取决于你的角度,这可以理解或者很怪异,这些对修炼者来说非常重要。有的人甚至在场 —— 比如被铐在暖气管子上 ——目击死亡的时刻。最好还是概述吧。
雷明,这个团队的小兄弟,在3月5日十点被抓。在四天的时间里他被绑在一个铁椅子上,他也许或没有供出他的同伴。雷最终被提前释放,于2006年8月6日死于被详细记录的脊椎损伤。
不清楚江泽民是否下令“杀无赦”。但是无庸辩白的是610办公室,这个被组建用来消除法轮功的组织,在吉林市的头目,说:“这次我们要扒他们的皮。”事实是长春和吉林市的官员被警告说,如果再有一次插播,他们会被撤职。便衣警察被派到长春各处看守电线杆,西方电视台记者被禁止拍摄任何中国电视的播出,警察抓捕了2000到5000名长春法轮功学员,当时雷被绑在铁椅子上。
3月9日晚上,大海和唐锋在他的家里被捕。警察把大海捆在他的客厅的椅子上,在他妻子和两岁儿子面前打断了他的脚踝。3月10日凌晨,大海被转到长春中心警察局,他被扒光衣服,一位现居美国的姓霍的警察,当时看到两个警察把一个高压电棍插入大海的肛门。几分钟之后,警察开始在警察局叫喊,刘海波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大海在长春中心医院被正式宣布死亡。
3月24日深夜,超过60个警察包围了一个柴垛,大车——本来就是一个农村孩子 ——把它作为自己的藏身之地。警察把柴垛浇上汽油,点燃,然后大车出现了。警察对他的大腿开了两枪。当警察开车把大车押到警察局时,警车翻了,也许是争斗的结果。警方在稍后拍摄的照片显示大车已经无法坐直。一个衬衫局部的包着他,显示他的胳膊被打断。之后不久,大车拒绝了一个中央电视台的采访尝试。从此之后,有人看到他被担架抬着辗转于各看守所。大车最终被判刑十九年,被关押于吉林市第二监狱,但是他在家人在场的情况下死于2003年圣诞节的次日。
中新网2002年4月1日的图片显示:关押的房间内血迹斑斑,刘成军(本文中的“大车”)显然已无力保持自然坐姿。 |
2002年9月20日,长春中级法院判周润君20年徒刑,据信她死于劳教所。
侯明凯是最后一个被抓捕的。他躲到附近的吉林市之后,试图再次插播。没有成功,他像猴子一样爬上树,放上一个扩音器,在公安局里谴责江泽民。他的人头被悬赏五万元。8月21日,侯在长春被捕,被押到绿园警察局,在第二天早晨四点被毒打致死。之后警察开了个临时的庆功宴。不清楚他们吃的油条是否又长又香,但是看当时的情况,也许这些油条是从侯家的小摊上买来的。
插播以及其后血腥的后果刺激了一波模仿的尝试,其中大多失败了,但是有几个异常的成功。但这是一技之长。长春的效果再也不会重现了;随着长春插播者被捕广为人知,没有人再会相信法轮功会被平反。但是也没有人再会相信政府关于天安门自焚的版本。长春把死棋变为不断将军,但是这里没有国际象棋协会,也本来没有人理会要规定和棋。”
插播的故事讲完了,文章接下来讲述了梁振兴、刘成军等修炼者的故事的深远影响:“在西方的华人修炼者 ——精英,受过高级教育,冷静 —— 认识到中国的电视,其实是宣传和反宣传,只是小丘。山已经被移动。随着自由门,无界浏览,和动态网的名字,修炼者组合的小组在北加州的办公室或者北卡莱罗纳的客厅,开始了翻过中国网络防火墙并打造一个中国和西方永久的互联网连接的过程。2006年,很明显的是法轮功不再于僵局中打转,法轮功在北美的计算机系统管理员在他位于亚特兰大郊区的家中,被中国打手卷到一个地毯里殴打,之后被扔在那里流血。同一年,修炼者成立了‘全球互联网自由联盟’。”
文章问道:“梁能理解他锻造出什么了吗?远不清楚是否有人告诉过他这些,即使有人告诉他,他也不一定理解全部的含义。每当他能和修炼者有短暂的接触,他总是以轻柔的语调问:《明慧网》报道插播的故事了吗?他们知道吗?”
文章接着答道:“是的,修炼者知道了。”但作者批评了美国国务院没有给予全球互联网自由联盟实际的资助。文章最后说:“但是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我们有了一个选举。新的议会领袖宣称他们是讲原则的。他们有一个找到爬山道路的机会。也许哪一天他们甚至会鼓起足够的勇气去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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