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悠悠：康熙明察秋毫（外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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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君臣问答实录

明仁宗做太子时，曾经陪坐在明成祖身边，明成祖回头问讲官：“今天讲什么内容?”讲官回答说：“讲《论语》的君子小人和同章。”

明成祖问：“为什么君子难被任用、而容易遭贬斥，小人容易被任用、而难贬斥?”讲官回答说：“小人善于显示他的才能而不知羞耻，君子坚持他的思想而没有政治欲望。”

明成祖又问：“为什么小人的力量大，常常胜利?”讲官说：“这就看君主的喜爱和厌恶了。如果贤明的君主在位，那君子就一定能胜利了。”

明成祖再问：“贤明的君主在上，都不用小人吗?”讲官回答说：“小人真有才能、而不可抛弃的，必须经常告诫、教导他，不使他有过失，就可以了。”

君子和小人同在，贤明的君主任用君子，也难免会用小人。昏庸的君主任用小人，也不得不用一些小人的对立面：君子。

君子、小人的任用、胜败，有他们自身的因素，关键是君王的德行、见识、胸怀以及由此产生的好恶情趣。既要能辨清君子、小人，更要善用各自之长，避其短，戒其失。关键就在这里。

二、清太祖康熙节俭

清太祖曾经外出打猎，当时雪后初晴，他担心草上的浮雪打湿了衣服，便提着衣服走路。

侍卫们私下议论道：“陛下什么东西没有，怎么还爱惜一件衣服呢?”太祖听了，笑着说：“我难道是没有衣服而爱惜它吗?我常常把新衣服赏赐给你们，不过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虽旧，与其被雪打湿，那还是应该保持干净。我亲自施行节约、俭朴，你们这些人正应该学习才是。”

从此，八旗的臣民，没有谁再敢穿着华丽的衣服办事。

节俭是人的美德，清太祖身为天子，厉行节俭，实在是很难得。他有条件尽享荣华富贵，却以奢侈为耻，并经常教育属下，注意节俭。堪为表率。

三、康熙明察秋毫，防微杜渐

文和尚，名果，字园公，是衡山先生（即文徵明，初名璧，别号衡山。曾任翰林院待诏等职，工于诗文书画，尤以画胜）的后代。

清太祖康熙帝，在巡视南方的时候，恰好见到文和尚，邀他進了京城，安排在玉泉精舍住，宠爱、照顾特别深厚。

一天，文和尚带着孙子，来拜见圣祖，圣祖问他孙子为什么事而来？文和尚说：“来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圣祖说：“他来参加科举考试，你就不应该带他来见我。”文和尚马上承认错误，带着孙子离开了。

这是康熙防微杜渐，认真精细的表现。人必须步步走正，一步也不能走歪了。

做和尚的人，本来要看破红尘，不染指俗人俗事。但文和尚看来还没修好。精明的康熙，一眼就看透了文和尚的非分之想，对他的指责，意在防止歪风邪气侵蚀朝政，他并不因为对文和尚的恩宠，而滥施恩德：走后门。

四、清世宗雍正恭俭慎

《澄怀园语》记载：“清世宗皇帝（雍正）时，张廷玉白天在内宫值班，世宗皇帝吃饭，依例奉命侍侯。他见陛下对饭粒、饼渣，不丢弃一点点。每当宴请群臣百官，一定告诫，要珍惜粮食，不要随意残害天生万物。

世宗皇帝又曾对张廷玉说：“我做诸侯王时，与人一起行走，从来不用脚踩别人的头影，也从来不践踏蚂蚁小虫。”

古代的圣哲所谓的恭敬、节俭、仁慈、谨小慎微就是像这样的。

（事据清代陈康祺《郎潜纪闻》）

五、不以爱憎匿人善

郗超（东晋人，历官司徒左长史、散骑常侍等）与谢玄（字幼度，东晋名将）的关系，非常不好。

前秦的苻坚（当时北中国前秦政权的君主）准备灭掉东晋。他已吞食了梁岐一带，又虎视眈眈地瞄准了淮南（淮河以南。水之阴为南）。这时朝廷议定，派遣谢玄北伐苻坚。人们很有些反对的意见和不同的看法。只有郗超说：“谢玄一定能成就大事。我以前曾与他一道在桓宣武军府中供职，看到他用人，都能做到人尽其才，即使只有些微小才的人，也能加以任用。以此来推断，想必他能立功。”

等到谢玄大败苻坚，人们都赞叹郗超有先见之明，更推崇他不因个人恩怨、好恶，而埋没人才。

公元383年，前秦苻坚征集九十万兵马攻晋，东晋方面以谢石为大都督，谢玄为前锋都督，统八万军马，经淝水一战，大败苻坚。这就是中国军事史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淝水之战”。

这个战例可说是无人不知，而与之有关的郗超，不以爱憎匿善的佳话，人们则不太熟悉。应该说，谢玄的功绩中，也有郗超的一份力量呢。更为可贵的是，郗超能以国家利益为重，而不是一味计较个人恩怨，这在相互倾轧的官场是很难得的。德行有好坏，胸怀有阔狭。这则故事，今天对我们也还颇有教益。

（事据南朝宋• 刘义庆《世说新语》）

六、何充正言

王含任庐江郡刺史的时候，贪婪昏乱，声名狼籍。王敦为他哥哥王含护短，有一次众人在座时说：“家兄在庐江郡政声民意很好，那里的人都称赞他。”

当时何充在王敦幕府任主簿，恰好也在座。他听完王敦的话后，神情非常严肃地说：“我何充就是庐江人，我所听到的反映与您说的，完全不一样。”王敦语塞。旁人坐不安席，很替何充担心。何充却非常坦然，神情自若。

王敦是朝廷权臣，又是皇帝的女婿，而何充仅仅是他手下一个小小幕僚。何充竟然敢于当众驳斥权臣贵戚、同时又是自己顶头上司的王敦，实在需要相当勇气和胆魄。更为难得的是，当众人惴惴不安、为他捏一把汗时，他自己却十分坦然，神情自若。

这篇小品，虽只有寥寥数十字，却把何充无私无畏、富于正义感的思想性格特点，都表达了出来，给读者留下了强烈而鲜明的印象。

（事据《世说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