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法轮功学员罗织湘生前身后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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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网】年仅29岁的法轮功学员罗织湘被迫害致死106天之后,二零零三年三月十九日在广州遗体被火化。贺光荣看到自己的儿媳,头发被剃光,眼窝深陷,脸颊瘦削的躺在玻璃棺里,禁不住号啕大哭:“开心她妈,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声凄厉的呼喊,伴随着开心“妈妈!”的哭喊声,使整个殡仪馆沉浸在悲痛之中。这一老一小的哭喊,这一尸两命的事实,就是对江泽民流氓集团迫害法轮功悲愤的控诉!

罗织湘

罗织湘,一九七四年出生于海南,祖籍广东省博罗县。后来在广州读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工作。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开始,中共江泽民流氓集团疯狂迫害法轮功,为还师父清白,为大法说句公道话,罗织湘被多次绑架和劳教迫害。二零零二年十二月四日,怀着三个月身孕的罗织湘,在广州被迫害致死。

罗织湘去世时,丈夫黄国华因为修炼法轮大法被关在广州的花都劳教所;女儿开心仅一岁零七个月。小开心刚过了百天,就离开了妈妈,跟着在山东省临朐县五井镇茹家庄村的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奶奶都是法轮功学员。

邪恶狂、阴霾起 全家遭迫害

一九九八年过年的时候,在山东省淄川一家陶瓷厂画画的黄家二儿子,回家对父亲说:“单位上有一个魏师傅学法轮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父亲说:“哪里有这么傻的?”一九九八年夏天,大儿子黄国华也去了弟弟厂里干活,在那里学了法轮功。不久,黄国华又回到老家山东省临朐县,在临朐县华一服装厂工作,并被厂里派往广州办事处推销太空被。黄国华在广州认识了同是法轮功学员的罗织湘,共同的信仰,使俩人走到了一起。

黄国华修炼法轮大法以后,请回了《转法轮》让父亲看。父亲看完后说:“我这还整天抽烟喝酒的,等喝完家里的酒再学吧。”可是没过几天,父亲就不想喝酒了,也学起了法轮功。既然学了,就得按照师父的要求做,酒不喝了,烟也不抽了。父亲原来烟瘾很大,但是从决定修炼法轮功开始,就坚决的戒掉了,以后再没抽过烟,也没喝过酒。

一九九九年正月十六,邻村有同修在家放师父的讲法录像,老黄夫妇就去参加了。从那开始,老黄就在家里成立了炼功点,有十几个人到老黄家学法炼功。

不久就到了“四二五”(天津非法抓捕法轮功学员,法轮功学员到北京上访),很多人不敢去老黄家炼功了。其中一个同修的妻子是镇里的妇女主任,还是党员。“四二五”以后,每天都有人到老黄家的院外监听,再向镇里汇报。当时正是热天,很多村民在街上乘凉,有人在老黄家院门外偷听,也没引起人的注意。后来老黄被㧓进看守所的时候,县610的人亲口说的:“你还有什么说的?早在你家院门外监听好几个月了。”

一九九九年七二零以后,大概是八月里,黄国华和罗织湘去北京上访,俩人顺路回了一趟山东。那是罗织湘第一次回婆家,当时还没有结婚。派出所知道黄家的儿子儿媳要去北京上访,就三天两头去黄家骚扰,晚上经常把老黄夫妇叫去派出所,询问黄国华和罗织湘是不是去了北京。开始问完了还送回家,后来就不送了。老黄也害怕,就对他俩说:“别去北京了。”罗织湘就说:“咱得去啊,都不去,什么时候能正过来?”老黄觉的也对,都不去找,什么时候能正过来?就说:“去就去吧,要注意安全。”结果不久,罗织湘被抓回广州,黄国华被抓回山东老家。

那时黄国华已不在广州推销太空被了,与罗织湘相恋之后,两人筹划着未来的日子,决定让黄国华辞职,去中山大学读书,学习酒店管理专业,让自己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黄国华被关进山东省临朐县看守所后,五井镇派出所也把他父亲抓了去,戴上铐子,铐了一天才放回家。姓杨的所长见到老黄后,伸手就打了老黄两个耳光。

一个月后,县610通知村里去接人。老黄跟着村主任把黄国华接到了镇派出所,派出所又让老黄交三千元钱才放人。老黄又到处去借钱,把借来的三千元钱交给姓杨的所长后,什么手续也没给,连个白条也没打。好歹把人放回了家。

黄国华在山东老家待了几天,就去了广州。第二年春天,黄国华和罗织湘就去办理了登记结婚。罗织湘的姐姐罗织芬在珠海开了一家婚纱摄影店,罗织湘和黄国华就到姐姐的店里拍了婚纱照。

因为女儿开心不到四个月,就被迫离开了流离失所的妈妈,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从此,再没见过妈妈。所以这组婚纱照片,就成了陪伴开心成长的唯一见证,也是开心对妈妈的唯一记忆。奶奶经常指着婚纱照,告诉还不懂事的开心:“这是爸爸,这个新娘子是妈妈。”所以开心一开始学会叫妈妈的时候,都是指着照片说:“新娘子妈妈。”

二零零零年五月十三日,黄国华的母亲贺光荣与两个女同修去北京上访,半路被截回,关进县拘留所。是因为她们去北京前,由黄国华联系了北京清华的同学,让他们接应一下母亲,结果走漏了风声。第二天,老黄也被抓进了看守所。三天以后,监室里来了两个彪形大汉,一边一个,一只手反拧着老黄的胳膊,一只手按住老黄的脖子,不让老黄抬头,押到了拘留所。

到了拘留所的院子里,老黄看到好几个人都在“背砖”,老黄猜测可能都是炼法轮功的同修。随后,几个人让老黄坐在地上,两腿、两手臂向前平伸,在后背上压一块砖。因老黄年龄大,只让背一块砖。年轻一点的要背两、三块砖。这样坐着不能动。如果背的砖掉下来就会招来毒打。在拘留所待到晚上,夜深了,老黄听到押他来拘留所的两个人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结束?打盹了。”也不知到了几点,老黄又被押回看守所。

第二天又被送进拘留所,被拘留所关了半个月才放回家。拘留所一个姓陈的所长很邪恶,给法轮功学员上背铐,一铐就是一天一夜,甚至几天几夜。一个姓张的所长,年龄比较大了,可能参加过珍宝岛战役,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了。每到放风的时候,姓张的所长就找机会与炼法轮功的人打招呼、交谈:“我老丈人也炼法轮功。我不会给炼法轮功的人上铐子。”

贺光荣被县拘留所非法关押半个月后,于五月二十九日又送到镇派出所。当晚又被锁在铁椅子里,来了六个男人,没头没脸的打了贺光荣一晚上。先是把贺光荣的两只鞋子脱下来,一人拿一只,左右一边一个人,用鞋底打大腿、打前胸、后背,哪里顺手打哪里;还有人穿着皮鞋踢她的小腿;有人用脚跺她的脚趾头。恍惚中觉的有人掀开她的衣领看了看,可能觉得满意了,才停了手。

整个毒打过程中,前后窗户上趴着看热闹的人,大概是镇政府、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他们一边看着六个男人对一个手无寸铁、被绑在铁椅子上的、五十多岁的农妇实施暴打,还一边给他们加油:“打!打死她!她还想踢蹬了咱(方言,意思是弄的咱没法过了)!还炼吗?”贺光荣说:“俺为了锻炼身体,炼炼功,犯了什么罪啊?!”“锻炼身体也不行,你可以用其它方法锻炼,就是不能炼这个功。” 贺光荣说:“俺就是觉的炼这个功管用。”

恶人又让贺光荣骂师父。贺光荣说:“我凭什么骂师父?师父叫俺做好人,叫俺遇事先为别人后为自己。俺怎么能骂这样的师父?”

直到五天以后,一个女人过来对贺光荣说:“天热了,你去洗手间洗一洗吧。”贺光荣到洗手间脱下衣服一看,整个前胸、两手臂、两大腿、小腿、整个脚全是黑的。她吃了一惊,马上把衣服穿好,不洗了。

贺光荣被毒打之后的第二天,正逢镇政府驻地赶大集,贺光荣和老黄两人,每人被背了一个大纸牌,五花大绑,站在敞篷车上在集市上游街侮辱。当时的贺光荣一个字也不认识,所以不知道纸牌上写了什么东西。只听一个赶集的人吆喝:“哎呀!那个女的怎么和俺姐姐重名啊!”贺光荣才知道是自己背着自己的名字在游街。押着他们游街的一个人还威胁贺光荣:“在集上游完街,再到你亲家门口去游,让你亲家(指二儿子的岳父家)看看!你还起个名字叫‘光荣’,你还觉的很光荣?”贺光荣说:“俺也没偷没抢的,也没做什么坏事,没有什么不光荣的。”贺光荣就想:自己虽然没做坏事,也没觉的游街丢人。但这个样子让亲家看了,还是有些担心。

游完街,又把贺光荣押回派出所。那时候二儿媳已怀孕五个多月了,赶来看婆婆。儿媳安慰婆婆说:“娘,不用觉着是什么大事。咱又不偷不摸的,没做坏事,不丢人。家里的母猪、小猪,我都赶到我家去了,你不用担心。”家里的母猪刚下了小猪,老黄夫妇俩就被关起来了。半个月来,贺光荣自己受苦受罪没觉的多难过,就是担心亲家、儿子、儿媳接受不了。听了儿媳的话,贺光荣感到非常安慰,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一直被关到六月十二日了,还没有放人的迹象。贺光荣就不吃饭了。派出所的人就问:“为什么不吃饭?”贺光荣说自己肚子疼。于是派了两个女人陪贺光荣去镇上的医院看病。医生看过之后,说:“需要住院。”那俩女人说:“那得回去跟领导汇报。”医生觉的奇怪,就问贺光荣:“你是她们的什么人?”那俩女人说:“我们是政府工作人员,她是炼法轮功的。”医生说:“她炼法轮功,又不做坏事,你们继续叫她在这里干啥?还不快叫她回去?”回到派出所后,又过了两天,六月十五日,一个人来对贺光荣说:“先回去治病,好了再回来。”就把她放回了家。

又过了两个月,就是二零零零年的八月,广州公安给黄国华的父母打电话,说黄国华又在广州被抓,并被非法劳教两年。

一去广州

二零零一年三月初,黄历二月中旬,贺光荣接到了广州打来的电话:“奶奶,你来广州吧。罗织湘怀孕好几个月了,没人照顾。”贺光荣就答应去广州照顾罗织湘。

临朐县没有火车站,必须去潍坊火车站,才能坐火车去广州。贺光荣不识字,又从没出过远门,不知道怎么去坐车。村子里有在广州打工的,过完年之后还没有去广州,贺光荣就想跟着他们一块去广州。但是当时的红色恐怖,使老实的庄户人,不敢带贺光荣去广州。贺光荣有一个亲戚,是从部队转业后在潍坊工作。贺光荣又去求这个亲戚,想让他在潍坊火车站把贺光荣送上火车,亲戚答应了。谁知过了一天后,亲戚又说那一天要会战友,没时间送她上火车了。

贺光荣又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是贺光荣姑家的表弟,贺光荣对表弟的女儿有救命之恩。几年前,表弟的妻子计划外怀孕,镇计生办的人要抓她去强行引产。梯子已搭在她家的墙头上了,她们要翻墙入院去抓人。是贺光荣替她挡了这一难,表弟家的女儿才保住了性命。贺光荣知道表弟的儿子也在潍坊上班,就想让他去送站。到了表弟家一说,表弟就说:“等明天给儿子打电话看看。”结果第二天一早,表弟来告诉贺光荣:“儿子出差了,没在潍坊。”

当时贺光荣家非常贫寒,为去广州照顾罗织湘,借了好几家,才借到了一千元钱。要是让老黄去潍坊送她上火车,因是晚上七点半的火车,老黄就得在潍坊住一晚上,少说也得花十块钱住宿,还有老黄从临朐到潍坊来回的车费,也得二十元钱。为了省下这三十块钱,求了一圈人,也没人敢帮忙。

在筹备去广州的这几天,贺光荣也是受尽了煎熬。首先是担心儿媳罗织湘。儿子黄国华被劳教迫害,儿媳怀着八个月的身孕,一个人流离失所,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会打电话求援;其次是自己不识字,没出过远门,不知道怎么去广州;再加上左邻右舍的对她说:“你去又能做什么?语言也不通,那里坏人又多。”几天来,搅的心里没了底。到了三月十六日这天,贺光荣想再不去广州不行了,就让老黄去潍坊送她上火车,一个人去了广州。

一上火车,贺光荣心中一片迷茫。语言不通,又不识字,又晕车,也不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就开始哭。从山东到广州,坐了两黑夜一白天的火车,于三月十八日早上,终于到达广州。下了火车,拿着电话号码,却不会打电话。又求了人帮忙打了电话。

见到有着八个月身孕的儿媳罗织湘,贺光荣又一阵心酸,禁不住泪水横流。罗织湘在娘家是最小的女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心头肉,是哥哥姐姐从小呵护的小妹,从没吃过苦。眼前却沦落到如此可怜的地步。为了修大法,丈夫被关在监狱,自己怀着八个月的身孕流离失所。

贺光荣到广州后,罗织湘每天都要出去做证实法的事。知道贺光荣在广州语言不通也不识字,就嘱咐她:“婆婆,别自己出去啊。家里就一把钥匙,你要出去了,就进不了家了。”贺光荣就真的一个人呆在家里,连窗帘都不拉开。每天在家里提心吊胆的等罗织湘回家。如果到预想的时间罗织湘还没回家,贺光荣就不停的走到窗前,掀起窗帘一角向外观望,感到每秒钟都过的太慢了。

这样过了不到二十天,有天晚上,罗织湘回家后说是摔了一跤,并脱下衣服让贺光荣看。贺光荣一看,一侧胯部都摔黑了。贺光荣心里一惊:多亏孩子结实,没把孩子摔下来。就问:“疼吗?我给你用毛巾敷敷吧。”罗织湘说不用。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敲门。一会儿又听到用钥匙开门的声音,贺光荣就靠在门上用手卡住门锁。只听一人说:“里面换了锁。”又停了会,才走了。拿着钥匙的人可能是房东,另一个就不知是什么人了。

因处在流离失所中,觉的这里已不安全了,早上天还没亮,她们就搬家了。住到了二十二层楼房里。农村来的贺光荣在家里连二层楼也不曾住过,一下住到二十二层上,感到非常害怕。当晚睡觉时,厨房的门没关好,被风刮得直响。每一次声响,贺光荣都觉得象是楼要倒了,吓得又是一夜没睡好。

在二十二层楼上也没住多久,觉得还是不够安全,就又搬了两次家。贺光荣来广州两个月,搬了四次家,才迎来了小开心的出生。

第四次搬到了黄浦区金丽园小区一座楼的七楼上。在这里住下没几天,罗织湘就要临盆了。贺光荣与罗织湘打了出租车去了一个又偏僻又简陋的地方。一间没有门的小屋里放了一张小产床,床上光秃秃的没有铺盖。二零零一年五月十八日晚上七点半,小开心就在这里降生。迎接开心的是到处乱飞的蚊子,奶奶贺光荣拿一件衣服,不停的为罗织湘和小开心驱赶着蚊子。

这里没有地方为罗织湘做饭,贺光荣就到外面的菜市场里,找了一家小吃店,为罗织湘买了饭。到早上五点,贺光荣与罗织湘决定回金丽园小区的住处。贺光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东西,产后虚弱的罗织湘扶着婆婆的肩膀,祖孙三人艰难的往住处走着。走了一段路以后,贺光荣看到罗织湘实在是走不动了,就打了出租车,倒了三次出租车才到了住处。下车后,婆婆看到罗织湘实在是太虚弱了,就对罗织湘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上楼去放下孩子和东西,再下楼来背你。”等婆婆下楼要来背罗织湘的时候,罗织湘已经爬到六楼了,婆婆就扶着她上了七楼。

在这里又住了十一天,她们又搬家了。搬到了海珠区,还是七楼。开心出生以后,好几个法轮功学员轮流过来,帮罗织湘买菜做饭。在这不是家的家里,因为有了开心的哭声,有了同修们的到来,暂时有了家的温馨。

到开心出生四十五天的时候,罗织湘对贺光荣说:“婆婆啊,你回家吧。你来了这么久,公公一个人在家,邪恶还老去骚扰,你回家看看吧。”贺光荣想了想,来广州已三个半月了,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状况。那时候电话还没有普及,就带着满心的挂念,于七月二日回到了山东。

二去广州

回家两个月后,已是初秋了。贺光荣去了二儿子家,帮二儿子做了几天针线活。那时老黄在河滩里帮人家捞沙子。那天,贺光荣帮儿子做完针线活,天也快黑了,就回家了。到家后,发现家里没人,床上不象是有人睡过觉的样子,饭桌上也不象是有人吃过饭。贺光荣有点心慌,自己这几天不在家,不知老黄去了哪里?就去邻居家打听。邻居说:“你还不知道啊,老黄被抓去好几天了,那天晚上十点多钟来抓的人。”第二天,贺光荣就出去找人。到了镇派出所,说不知道。贺光荣又去了县看守所,在那里找到了老黄。

那是八月二十几日,贺光荣找到老黄后,回家没几天又接到罗织湘的电话:“婆婆,我一个人带不了孩子。你是来把孩子带回家呢?还是我在这里找个人帮忙看孩子啊?”贺光荣说:“你这个状况没法找人看孩子啊,我去把孩子接回家,我来带吧。”贺光荣也没告诉二儿子,一个人到拘留所给老黄送去了被子,还给老黄留了四十元钱。自己买了几包方便面,就一个人去了广州。

到广州下车后,贺光荣打电话不通,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决定先去花都劳教所看儿子黄国华。

上次来广州的时候,曾去劳教所看过他。那是在开心满月以后,贺光荣在同修的陪同下去了劳教所。那里有个规定,家属去看望的,必须在劳教所的餐厅里,与被关的人一起吃饭。要的饭菜都凉了,还迟迟不见黄国华来就餐。贺光荣问了劳教所的人后,才知道黄国华不在这里,可能在二栋,这里是一栋。贺光荣一听,放声大哭。一栋里那个负责人很同情贺光荣,说:“大嫂别哭,我送你去二栋找人,一定让你见到。”果然在二栋见到了黄国华。贺光荣一下抱紧黄国华大哭:“你是个好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那时候,贺光荣来广州已经快三个月了。因为家里没有电话,打电话不方便,已经七十天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就是刚到广州的时候,给家里打过电话,后来就没有再打。家里人觉得贺光荣可能失踪了。其实贺光荣在同修的帮助下,在广州不但照顾着罗织湘和小开心,还去劳教所看了儿子黄国华。

这次贺光荣去看了黄国华后,黄国华给贺光荣写了一个纸条,告诉她怎么坐车,到哪里下车。傍晚的时候,贺光荣按照儿子黄国华的指点,找到了同修。那天晚上天下着雨,同修把贺光荣送到了罗织湘的住处。

当贺光荣千辛万苦的再见到开心的时候,觉的这两个月开心一点都没长,奶奶走的时候多大,现在还是多大。按说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一天一个变化,开心怎么两个月都没长呢?瘦的皮包骨头。奶奶心疼的问罗织湘:“你是奶水不够啊,还是怎么回事?孩子怎么这么瘦啊?”罗织湘说:“有个同修大姐让我按顿给孩子吃奶,我就一天给她吃三次。是不是吃的少了?”奶奶说:“这么小的孩子一天吃三次怎么行?”奶奶给开心换尿布的时候,发现开心的两只脚后跟都蹬破了皮,奶奶心疼的直流泪。

贺光荣这次去广州住了不到十天,就抱着不满四个月的开心,回了山东老家。因为罗织湘一直处在流离失所的状态,为了安全还不停的搬家,不宜久留。还有一个原因是挂念着老黄还被关在看守所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罗织湘初为人母,襁褓中的女儿还不满四个月,就要母女分离,也是万般不舍。收拾好给开心带的东西,给开心喂了最后一次奶后,把开心交给了婆婆。对婆婆说:“婆婆,大法弟子的孩子有师父管着,好养活。就是辛苦您了!”罗织湘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贺光荣接过孩子,听着罗织湘说的这些话,隐隐的感到不安,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贺光荣不知道,罗织湘和孩子的这次别离,不是暂时别离,而是永别!是生离死别!罗织湘去世之前,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开心从此再没见到过自己的妈妈!虽然开心十个月就会喊妈妈,可是却从来没有当着妈妈的面喊过一声妈妈!

回家后,贺光荣就抱着开心去看老黄。想让老黄看看开心,这是祖孙俩第一次见面。到了拘留所一问,拘留所的人说老黄没在那里。贺光荣又问:“没在这里,也没回家,那人是去了哪里?十天前,我来这里给他送的铺盖和钱,现在怎么会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一个人告诉贺光荣,老黄可能被送到月庄洗脑班了,你去那里看看。贺光荣又抱着开心去了月庄洗脑班。在洗脑班见到了老黄。贺光荣对老黄说:“你从来不做坏事,只做好人,好人怎么会上这里来呢?我去广州把孩子接回来了,带来给你看看。”老黄看着襁褓中的开心,也是觉得过了“百天”的孩子怎么这么小?这祖孙俩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地方。开心太小不知道难过,可爷爷奶奶心中却是满心的酸楚。老黄问:“给孩子喂什么?”贺光荣说:“咱街上不是有养奶牛的?去他们家里买牛奶喂孩子。”

老黄被关在洗脑班三个月。贺光荣一个人带着开心,还得忙着收玉米、种小麦。怎么办呢?贺光荣就每天把开心放在床上,把四面的席子往上掀起来,做成一个“牛槽”的形状,把开心放在“牛槽”里,然后去地里干一个小时的活,就跑回家看看开心。有一次回家看开心时,开心却不见了!奶奶吓坏了,一边找一边大哭:孩子呢?孩子哪去了?疯了似的找。原来开心钻到叠在床边的大被子里去了,盖的严实,奶奶没看见。奶奶找到开心后,抱着开心哭,老的小的一块儿哭。奶奶心疼开心,不知道开心在家里怎么哭着闹着,哭累了,钻到被子里睡着了。

那时候贺光荣就只能依靠二儿子帮忙。每天天不亮,二儿子就起床去帮着母亲秋收秋种。说起二儿子,贺光荣总感到亏欠。二儿子虽然没修炼大法,可因为父母和哥哥修炼大法,自己干的好好的工作也丢了,但二儿子从来没有抱怨过,总是默默的尽自己的能力帮着父母。

当初贺光荣把开心从广州接回来的时候,开心并不叫开心,而是叫“小杏子”。小杏子是在开心刚出生的时候,一个同修的十几岁的女儿给取的名字。因为开心是五月份出生的,那时候的杏还没成熟,小姑娘就给刚出生的小妹妹取了这个名字。

小杏子被奶奶带回山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停的哭。一天,二叔一边哄着哭闹不停的小杏子,一边对小杏子说:“小杏子,别哭了。以后咱不哭了,开开心心的长大。过不了多久,爷爷也回家了,爸爸也回家了,妈妈也回家了,咱们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以后咱不叫小杏子了,咱叫开心。”

爷爷回家的时候,已是冬天了。每天晚上,奶奶搂着开心,爷爷要起来三次,为开心热牛奶。在农村,冬天的晚上是没有取暖条件的,奶奶就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小小的开心,爷爷用煤气灶为开心煮着热热的牛奶,期望开心能健康的长大。

开心在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的呵护下,开心快乐的成长着。转年春天,开心刚满十个月,就会说话了。每当有人指着罗织湘的婚纱照片问她:“这是谁啊?”开心就会说:“新娘子妈妈。”当杏花落了,青杏再次挂满枝头的时候,开心满一周岁了。奶奶带着开心在杏树下玩耍,黄鹂鸟在杏树上叫着。奶奶逗开心:“小鸟问你好呢。你听,小鸟说‘你好!你好!’你也向小鸟说‘你好!你好!’”开心就在树下不停的仰着头对小鸟说:“你好!你好!”奶奶看开心玩的高兴,就回家拿来录音机,把开心和小鸟的对话录下来了。奶奶对开心说:“等杏熟了,妈妈就来看开心了。奶奶把你和小鸟说的话录下来,放给你妈妈听。”到现在,这盘录音带,奶奶还保存着。

二零零二年七月,黄国华出狱后,急匆匆的一个人从广州赶回山东,看望父母和从没见过面的女儿。这时开心已经一岁零两个月了。黄国华为女儿拍了几张照片,带回广州给罗织湘看。罗织湘与开心分别整整一年了,第一次看到了一岁多的女儿的照片,这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开心的照片。

三去广州

二零零二年十一月下旬,晚上贺光荣经常听到有猫头鹰在叫。邻居也听到了,就在一起议论:猫头鹰老是这么叫,可不是好事,前街邻居家有一个病人,病得很重,大概快不行了。

大约过了七八天,贺光荣接到罗织湘打来电话说:“婆婆,我和国华都被抓了。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贺光荣听到罗织湘说话的声音非常虚弱,就问她是怎么回事?罗织湘告诉婆婆:自己已绝食一周了。婆婆问她:“你现在在哪里?”罗织湘说:“我现在是被取保候审。他们把我弄到医院里了,要做掉我的孩子。他们可能还要去山东看看家里是否还有一个孩子,要是有孩子,他们就要做掉这个孩子。你赶快抱着开心出去躲躲。”老黄就抱着开心躲到亲戚家去了。

到了十二月二日,罗织湘又打来电话说:“婆婆,孩子很健康。我虽然说话声音弱,但我身体很好,你不要挂念。”贺光荣感到了些许的安慰。但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三日,罗织湘的姐姐罗织芬打来了电话说:“奶奶啊,罗织湘摔着了,你带着孩子来吧!你只带够路费就行。”贺光荣昨天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答应马上去广州。接到罗织芬的电话,联想到前几天猫头鹰的叫,这次贺光荣心里感到非常不安,就与老伴老黄商量一起带着开心去广州。去潍坊没坐上火车,接着就去了济南,还是没赶上车,只好在济南住了一晚,第二天坐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十二月五日到达广州。

一路上,贺光荣和老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几乎不说话。谁也不知道这次去广州会是什么结果。只有一岁半的开心,一个人默默的玩,不哭也不闹。祖孙三人坐在火车上,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开心突然把坐椅靠背上面的白色座套抓下来,扣在自己的头上,跪在车厢里玩。爷爷奶奶看了,同时心里一惊,相互看了一眼,又都保持了沉默。

到广州下车后,是罗织湘的哥哥和姐姐去接的他们。直接拉到了燕堂酒店,住进了507房间。贺光荣对哥哥姐姐说:“你俩都在这里,谁在医院照顾罗织湘?”姐姐说:“咱先不说这些,先吃饭。这么远的路赶过来,很辛苦,先吃饭。”吃过饭后,贺光荣又一次问道:“谁在那里照顾开心她妈?”姐姐终于忍不住哭了,对开心说:“开心啊,想不到你这么小,就没有妈妈了!”

广州市天河区兴华街道办六一零的有关人员对贺光荣说:“人已经死了。你们可以要一下条件。”贺光荣说:“不要条件,要人。”他们说:“要人是要不出来了,还是要一下条件吧。”贺光荣说:“那就按照国家的法律,把这个孩子养到十八岁,我们俩老人你们也得管着。”他们说:“我们回去商量以后,给你们答复。”

在罗织湘的公公婆婆与兴华街道六一零不断交涉的同时,罗织湘的哥哥姐姐也在到处奔波,找关系托熟人,去律师事务所咨询,去法院咨询,还花了七百元钱请人吃饭,得到的结果是,牵扯法轮功的案子法院不受理。

过了二十天,街道的人迟迟没有把商量的结果告诉贺光荣,并且完全改变了当初的承诺。他们说罗织湘是跳楼自杀,和他们无关。贺光荣说:“她为什么跳楼自杀?她在外面流离失所都没有自杀,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自杀了呢?炼法轮功的人是不杀生的,更不会自杀。你们自己说每班三个人看着她,怎么还让她自杀了?怎么死的,只有你们知道。你们说她自杀,我不承认,好好的一个人,还怀着孕会无缘无故的自杀?那我陪着你从这九楼的窗户跳下去,你跳不跳?”贺光荣一边说着,一边要拉他一起跳。那人当然不跳。还告诉贺光荣:“燕堂酒店不让住了,前面的住宿费已结账,再住,就自己拿钱了。”祖孙三人被赶到了大街上。

因无处可去,祖孙三人又去了街道办事处。老黄背着随身穿的衣服行李,贺光荣抱着开心,来到街道办,门卫不让进。这些天来,经常到街道办找有关人员,门卫也认识他们了,也可能有人授意门卫不让他们进门。没有办法,祖孙三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蹓跶了一天。天快黑了,想想晚上无处可去,还得去街道办,去告诉他们明天开始来街道办的走廊里住。

第二天再去街道办的时候,栅栏门关着不让进门。老黄对门卫说:“这事你能管得了吗?你要管得了,你来管就是,我们也不用去找别人了。”开心人小,瞅了个小空钻进去了,贺光荣也想跟进去,门卫拦着不让进。撕扯中贺光荣摔倒在地上,就势向院里爬去。爬进院门之后,正好有一个小偏坡,贺光荣一阵眩晕,顺着坡滚到坡下。不知待了多久,贺光荣听到了小开心的哭喊:“奶奶啊,快起来呀!奶奶……奶奶……”朦胧中,还听到来了很多人,听到有人说:“看她把花压了,把她抬出去!”又听到老黄说道:“人死了都没人管,花压了倒有人管了!”然后就感到有人到了跟前,老黄就挡着不让动。还听到有人拿来手铐,要把贺光荣铐起来。

又过了一会,贺光荣完全清醒过来后,就自己爬了起来。看到当时街道武装部部长程地来了。来广州这二十天里,跟程地打过几次交道,所以认得。贺光荣就举起双手说:“你把我铐起来吧,铐起我来,我就有地方住了!”程地也没给任何答复,领一帮人悄声溜走了。腊月的广州,天气还是很冷的,老黄看到不到两岁的开心跟着害怕、挨冻,很是不忍,就对老伴说:“咱们走吧,有事咱们也不跟这帮畜类说,咱到街上跟人说去。”

来到街上,没地方可去,贺光荣他们就到了火化厂,想对罗织湘诉说他们遇到的难处。这二十天来,他们已经来过这里多次了,知道火化厂不让见罗织湘的遗体。贺光荣就在外边哭了一场。

已是晚上六点多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罗织湘的姐姐就把他们祖孙三人接到了她在珠海的家里。从广州的天河客运站到珠海二百多里路,两个多小时后到了罗织芬家。因为罗织芬早给家里打了电话,罗织芬的婆婆和丈夫已做好了饭。

在珠海待了快十天了。老黄对老伴说:“咱在这里住着不是办法。咱来广州是干什么来的?在这里不是办法,咱还得回广州。”就让罗织芬给广州的同修打电话,租房子。过了两天,罗织芬就对贺光荣说:“我和广州法轮功学员联系好了,在广州已经租好了房子,费用都是那里的法轮功学员出的,你们不用担心。在那里过完年,再慢慢处理妹妹的事吧。”

回到广州那天,正下着雨,就看到街上的人们很多都戴着口罩,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时候“萨斯”已经在广州蔓延开了。因租住的地方离火化厂很近,能看到去火化厂的人每天都在增多。

租住的房子在九楼,一间卧室、一间客厅,另加厨房和厕所。卧室里只有一张小床,祖孙三人没法睡。同修又找来了一个大床架,只有床架,没有垫子,一边床板还塌了下去。又拿来一床被子,一床毯子。他们把毯子铺在大床架上当褥子,一床被子三人盖不过来,老黄就让开心和奶奶盖着,自己只盖了半边身子,剩下的半边身子,就把铺着的毛毯掀上来盖着。厨房里有一个液化气罐,房东又拿来一把烧水用的壶,贺光荣用壶烧了点热水,老黄到街上去给开心买了一瓶橙汁,还有一些吃的东西,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老黄就去花二十五元钱买了一床最便宜的被子,不长时间这被子就成了一兜篓(方言:一团)。小床就被他们当成了桌子,又买来三个小塑料凳子,就算办全了家具。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老黄和老伴说:“非得等到过年才吃饺子?今天就出去买面买肉,吃饺子。”当奶奶煮饺子的时候,也没人叫开心摆碗筷,小开心就自己往小床上搬碗。因为人小,多了拿不了,只能一个一个的拿,小床上摆了三双筷子三个碗。爷爷看着这么小就这么懂事的开心,想到祖孙三人来广州快两个月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心酸的流下了眼泪。

二零零三年的新年,祖孙三人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过的。老黄禁不住想:假如没有这场迫害,自己和老伴来广州儿子家过年,会是什么情景呢?儿子混得再不济,最起码有吃的、有住的。过完年会领着我们老俩口出去逛逛街,游览一下广州的风土人情,心情轻松,没有压力,那是多么好的事啊。眼下儿子被关押,儿媳被害死,自己和老伴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带着这不满两岁的孙女,背井离乡来到千里之外的广州,颠沛流离,还要依靠同修照顾。儿媳罗织湘的后事一点着落都没有,一时悲伤不已。

过完年后,老黄和贺光荣又去街道找了几次,都没有人给个说法。俩人商量先去花都赤坭劳教所看儿子黄国华。被劳教的黄国华还不知道罗织湘已被迫害致死。祖孙三人到了劳教所后,按照那里的规定,在食堂里花了六十几块钱,要好了饭菜,等黄国华出来相见。可是到了吃饭时间后,出来了几个人,不是警察,也不象便衣,说是不让黄国华出来相见。老黄就说:“我们来这里吃饭就是为了见儿子,不让见,这饭我们也不吃了。”食堂的人就威胁说:“不吃也得拿钱!你不拿,就从你儿子的钱里扣!”老黄就和老伴领着开心走出了食堂。出来后,老黄又想:他们要是难为儿子,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就对老伴说:“你还是去把账结了,把饭拿出来吃吧。”

吃过饭后,老黄就打定主意:见不到黄国华就不走。晚上一个姓王的警察,是分管迫害法轮功的。老黄就要求他给安排住处。他见老黄不走,就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给老黄他们安排好了住处,一会有人来领他们去住,他自己就走了。到了晚上九点多了,开心已经困的睡着了,也没见有人来安排住处。两个值班警察就给所长打了电话。所长来了后说:“这里没有地方给你们住。”就派了辆车把老黄他们送到了花都,已是晚上十点了。老黄想大人不吃还行,可开心不能饿着肚子睡觉,就到外面买了两瓶“娃哈哈”给开心充饥。

第二天,老黄他们又去了劳教所,待了一整天,还是没有见上黄国华。最后老黄就给儿子留下了二百元钱,还有几件同修送的旧衣服,让儿子有衣服换洗。

正月十五以后,祖孙三人又去了开心的外婆家,外婆住在广东省博罗县。罗织湘的姐姐对贺光荣说:“妹妹的事没有告诉妈妈,怕妈妈受不了打击。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外婆见到开心自然很高兴,但是开心是由爷爷奶奶陪着来的,妈妈却没来,肯定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只是外婆不敢往坏处想。

贺光荣在开心的外婆家一直住到了二零零三年的三月。到二月中旬的时候,老黄与贺光荣商量:“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开春以后地里的活该干了。你和开心在这里处理儿媳的事,我回家看看去。”这样,老黄先回了山东。

到了三月份,广州天河区的六一零、公安等部门及广东省博罗县六一零、公安等部门,找到了罗织湘的哥哥。当时哥哥在博罗县交警队工作,还是交警队的中层干部。他们以哥哥的公职前途做要挟,声称:“不抓紧将罗织湘的遗体火化,就要撤销你的职务,开除你的公职。孩子户口也不给落,路费也不会给。强行给你火化了,随便扔到一个角落里,到时候你们找都找不到!”哥哥知道共产邪党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就跟贺光荣商量:“奶奶啊,他们这些人,能说出来就能干出来。真要那样,我们真是连骨灰都找不到了。现在这个事一时还正不过来,这些事以后再说吧。”贺光荣这次来广州已三个多月了,经历了各种魔难,知道罗织湘哥哥说的,就怀着满心的悲伤,同意将罗织湘的遗体火化。

二零零三年三月十九日,罗织湘被迫害致死一百零六天之后,在广州将遗体火化。那天,开心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头上戴着洁白的帽子,小小的胳膊上缠绕着一缕黑纱,被奶奶抱着;罗织湘的哥哥、姐姐,还有几个同修来到了天河区殡仪馆。天河区兴华街道六一零的人也来了好几个。贺光荣看到:自己的儿媳,曾经美丽俊俏的江南女子罗织湘,头发被剃光,眼窝深陷,脸颊瘦削的躺在玻璃棺里。贺光荣禁不住号啕大哭:“开心她妈,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声凄厉的呼喊,伴随着开心喊“妈妈”的哭声,使整个殡仪馆沉浸在悲痛之中。这一老一小的哭喊,这一尸两命的事实,就是对江泽民流氓集团迫害法轮功的悲愤控诉!

火化场告诉贺光荣三天之后来取骨灰。

三天以后,同修和罗织湘的哥哥,陪着贺光荣到火化场取到了罗织湘的骨灰。带着骨灰直奔火车站。贺光荣要把罗织湘的骨灰带回山东老家,将生前只来过山东老家一次的儿媳,埋进老黄家的墓地里。

到了火车站,贺光荣怕火车站不让带骨灰坛,就用自己的衣服将骨灰坛包起来。一只手抱着小开心,一只手提着罗织湘的骨灰,上了从广州开往山东的火车。

老黄去潍坊火车站,接贺光荣一行。当看到一手抱着开心,一手提着儿媳罗织湘骨灰下火车的贺光荣时,老黄也是泪水横流,不能自己。回到老家,婶婶接过开心,抱在怀里哭:“开心啊,这么小就没有妈妈了!以后婶子就是妈妈!”从此,开心管婶子叫“婶子妈妈”。

按照山东老黄家当地的风俗,人在死亡之前要赶回家里,在家里咽最后一口气。如果不幸在最后时刻没有赶回家,那么这人就不能再回家了,只能是在外面火化后,直接将骨灰埋进墓地。

但是,老黄还是在自家的院子外面,为罗织湘搭了灵棚。让罗织湘在家里待一晚上,第二天再去下葬。

按照这里的风俗,今晚应该由死者的子女或者子侄辈的人,为死者守灵。到了晚上,贺光荣带着开心睡觉去了。灵棚里只有罗织湘的骨灰,伴着一盏长明灯。因为罗织湘这么年轻,自己的孩子开心还不满两岁;二叔家一个侄子两岁半,都守不了灵。老黄一个人坐到了灵棚里,一边为罗织湘烧了些纸钱,一边跟罗织湘说着话:“孩子啊,今天晚上,白发老爹在这里陪着你,你不用害怕!”老黄不由得想起广州那边,儿子黄国华还被关在监狱里,这边白发人送黑发人,公公为儿媳守灵。多少凄凉悲伤一起涌上心头,禁不住老泪纵横,痛哭失声。

四去广州

在贺光荣带着罗织湘的骨灰上火车前,罗织湘的哥哥对贺光荣说:“奶奶,你今年带着开心到这里来过年吧。来这里陪陪我妈。要不我妈想我妹妹,她会找我妹妹的。”贺光荣答应了。

二零零三年的十二月初,贺光荣就带着开心去了广东省博罗县,住到了开心的外婆家,在外婆家过了年。到了二零零四年的正月十几,广州法轮功学员给贺光荣打电话说:“奶奶啊,你老在外婆家也不行啊。你还是来广州吧。同修们给凑点钱,你带开心来这里,让开心在这里上幼儿园。别回山东了,你们那里的教育不如这里好。让开心在这里上幼儿园吧。”贺光荣又带着开心去了广州,在广州安顿下来。

广州一位法轮功学员每月拿出一千元钱作为开心上幼儿园的费用。在同修们的帮助下,贺光荣在广州租了房子,送开心上了幼儿园,同时等待黄国华出狱。黄国华于二零零四年四月初走出监狱。开心与爸爸、奶奶一起住了一个多月。

奶奶觉的在广州费用太高,给同修造成很大的负担,就决定还是带开心回山东。临行的时候,广州的法轮功学员又凑了一千多元钱给贺光荣,贺光荣坚决不要。说:“我们不能再要同修的钱了,已经添了太多的麻烦了,不能再要了。”广州的同修就说:“这是给开心的,你带回去给开心用吧。”贺光荣带着开心于五月十日又回到了山东。

黄国华还留在广州,他要为自己的妻子罗织湘的死因找出真相。广州一位八十多岁的同修,从自己的退休金里拿出一万元钱,让黄国华买了一部照像机,去寻找证据。

一个多月后,黄国华在广州的处境仍然凶险,随后决定出国。黄国华的户口在山东老家,他只能回老家办护照,很顺利,黄国华于当年七月去了泰国。开心于十一月份也去了泰国。

后来奶奶再有开心的消息,是从明慧期刊上看到的:在泰国,开心小手里拿着莲花,递给别人。黄国华在泰国待了一年后,去了新西兰。当看到新西兰政府的工作人员是张开双臂拥抱黄国华时,贺光荣总算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知道再也不用为儿子的安全担惊受怕了,开心也能在自由的天地里快乐健康的成长了。

罗织湘被迫害致死的时候是二十九岁,直到八年以后,她的母亲才知道实情。一直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一直不敢往坏处想。开心的舅舅和姨妈都告诉母亲:妹妹打电话不方便。后来又告诉她:妹妹出国了,和国华、开心一起出国了。母亲也是半信半疑,在(中国)国内打电话不方便,怎么出国了也不给她打电话。都是国华和开心给她打电话。八年以后,还是开心告诉的外婆:“我妈妈被中共警察害死了!”

当年贺光荣带着开心回到山东以后,广州的法轮功学员依然牵挂着她们的处境,经常寄钱寄物。青岛的法轮功学员从明慧网上看到了罗织湘、小开心的事以后,知道开心回到了山东老家,也是带着钱物到贺光荣家看望。还有一个东北的法轮功学员为开心买了鞋袜、衣服寄来,还寄来三百元钱。当时收到这些钱物以后,贺光荣都让老黄做了详细的记录,想有机会的时候表示感谢。可是邪恶不停的到家里骚扰,为了安全,贺光荣就把这些账本全烧了。

十几年来,这些事一直藏在贺光荣的心里,她一直没有机会对寄钱寄物的同修说一声:“感谢!”为此,她深感不安。她想告诉同修:“这些事,贺光荣一直在心里记着,没有忘。”她说要笔者借这次机会:“感谢同修们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所给予的无私的帮助!”

后记:

本篇文章已经成文几年了,由于邪党一直在迫害,为了当事人的安全,一直没发表。

开心的爷爷——黄佃清老人,这位憨厚朴实的庄户人,在邪党的不断迫害和骚扰下,再加上对儿子和孙女的无限牵挂,终于挺不住了,于二零一八年带着痛苦的思念和无尽的遗憾走了。临终时,他嘱咐:“把这篇文章发出去,让世人看一看,邪党是如何把一个只想做好人的家庭迫害的家破人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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