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网】
(七)
时光到了一九九九年。这年春天,三十里铺古井旁的老槐树没有开花,叶子刚长出来就生了一层黑糊糊的粘虫子。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始,在中国各地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法轮功弟子感到揪心和压抑。
中科院有个叫何什么庥的人,在天津的一家媒体发表文章,对法轮功随意地抹黑。天津的大法弟子看到了文章,觉得何什么庥又没炼过法轮功,不应该不经调查了解就乱说一气。于是天津的法轮功弟子就到这家媒体去找有关负责人反映情况,想说明真相。可是一连去了几天均不得见,而且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众多警察,把反映情况的数十名法轮功弟子全部给抓上警车拘留了,而且过了几天仍然不放人。
天津到北京近在咫尺,通讯网络更是发达。天津大法弟子无端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京津两地乃至全国。天津公安违法抓了人,又拒不放人……无奈之下,京津以及周边的部分大法弟子就自发的到中南海信访局集体静坐反映情况,要求放人。当时的朱熔基总理亲自出面接见法轮功代表,听完情况反映后,当即通知天津方面马上放人,并对天津公安这一公然违法的行为提出严厉批评,同时对法轮功代表提出的其它问题也给予了合情合理的答复。大法弟子十分满意,立即离开了中南海,各自返回家中。随后,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中向全国播发了国务院关于此事件的《通告》,说“……社会群众有炼功健身的自由,中央不干涉,不干预……。”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国务院的《通告》播发过后很快就成了画饼。一九九九年五、六月份,全国范围内许多大中城市相继发生公安警察到法轮功炼功场驱赶法轮功弟子,强行不许炼功的事件,而且愈演愈烈。当时全国各地法轮功网站有许多现场照片和文字将会成为历史见证。
一九九九年夏季的泰山群峰,燠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不见鸟飞,难闻鸡啼,村边的黄狗卧在屋檐下,伸着舌头直喘气。
甄家园的石头爷夜里又梦见了泰山奶奶,醒来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愁绪和压抑。他见泰山奶奶两手结印,双盘着腿,合目的眼角里挂着泪痕。石头爷不由得也落了泪,冥冥中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沉而又昂扬的吟道:
“山路艰险各不同,殊途同归上顶峰;任它狂飙翻乌云,一个……。”
这时后山坡突然滚过一个闷雷,使石头爷提前从梦中醒来。
石头爷知道这是师尊的法身又安排泰山奶奶来点化自己,尤其是最后一句最关键的没有听完整,着实遗憾!但不管怎么说,泰山奶奶落泪,一定有着某种危重的预示。作为一个得到大法的修炼人,天地如丸,红尘如芥,顺逆生死均无挂碍。然而正法途中,修路未果,世间有更多的众生如旱禾盼露期待法缘。此时此际如遇魔障阻挠,诸多生命将会失去万古机缘……此乃大法弟子之忧也。
这天上午,乌云沉沉却不见风雨,不时滚过几声闷雷,越发燠热难当。石头爷坐在家里,正默默思量着梦中没有听完整的那句话。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陈香推着自行车走進来。石头爷迎出来说:“真是心有灵犀啊,正想着能见到你哩!”
两人進屋坐下,石头爷就把夜来梦中的情况叙述了一遍,说:“正为最后一句费琢磨呢。”陈香在内心里把这首诗的前三句默默复读了两遍,灵机一动,说,“这最后一句,应该是师尊叮嘱我们的原话,你听我念”:
“山路艰险各不同,殊途同归上顶峰;任它狂飙翻乌云,‘一个不动制万动’!”。
石头爷当即点头说:“正是,正是!”
接着两人相对默然,心里都沉甸甸的。眼下全国各地公安对法轮功群众骚扰迫害的事件不断发生,出面的虽说是警察,但很显然有着某种重大背景,否则,以朱熔基总理亲自定夺而播发的国务院《通告》决不会出言即废,让公安系统置若罔闻。有谁的权力能比总理大呢?……尤其一些传言,说准备对师尊暗下毒手,此言若非空穴来风,未来的人间……将不堪设想!两人不约而同的相对一望,眼里都有些泪汪汪的。
两人把目光转向门外乌云笼罩的天空。石头爷轻叹一口气,说:“山雨欲来啊!”
陈香点点头,“是啊,看来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石头爷扬了一下长长的寿眉,坚定的说:“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哪,乌云再黑也甭想永远遮住天!”
“是啊!”陈香说,“心中有法在,任何艰难险阻也只不过是脚下的台阶,踏它过去,就是咱们攀登的路!”
“对”石头爷说,“任它狂飙翻乌云,‘一个不动制万动!’”
两人目光对望,心中都燃着一团火,热气腾腾。
……
转眼间便到了一九九九年的七月,恐怖大王终于露出了狰狞面目。
七月二十二日,中央电视台以重大新闻的方式突然播发了中共中央关于取缔法轮功的《通告》。而且每小时一遍,振聋发聩,反复播发。顿时,一场十二级的妖风搅着血雨洗劫了华夏神州!
这天中午,明晃晃的太阳忽然被一片奇形怪状的黑云吞吃了。百姓们正要吃午饭的时候,三十里铺街上突然来了十几辆警车,下来密密麻麻的警察象是遇到了什么劲敌大案,分成数个行动小组,奔跑着冲向预定好的一个又一个法轮功人员家庭。
平静的三十里铺象骤然遇到了地震,鸡乱飞,狗乱叫,街巷一片狼藉。毫不知情的法轮功弟子,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戴上手铐,抓上了警车。
短短一个中午,三十里铺有十五个法轮功骨干弟子被劫持抓捕。陈香、刘三、张豹、拾金不昧的老板娘……就连在古井旁义务提供热水的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也被戴上手铐,连拉带搡的押上警车,抓走了——法轮功人员中凡是在社会群众中有点影响的都被列入了这次“特大行动”的抓捕名单,而名单上就有老太太的名字。警察们是按图索骥,象盲人骑瞎马,而那匹瞎马是被一个恶魔在玩弄缰绳。
就这样,一场是非颠倒、灭绝人性、史无前例、惨绝人寰的大浩劫开始了……可以试想:在一个现代国度,有一大批成千上万的好人,他们在社会上都是道德高尚,只为他人着想,真正无私奉献,对这个国度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人。忽然间,把这些本应予以社会表彰和推崇的优秀群体,编造一个莫须有的政治罪名,动用国家机器,進行残酷镇压,肉体灭绝!这是何等的千古奇冤啊!——然而,这样的事情,就在一九九九年七月的中国发生了!
那天晚上,古井旁的老槐树一夜之间落尽了叶,树干缝隙的粘胶流了一地。
(八)
许贵山“七·二二”那天正在山坡上打理庄稼,一个从村里出来的乡邻一看见他就大声地喊着告诉他电视上正在说法轮功的事,让他快回去看看。许贵山二话没说,拿起铁锹就快步回了家。……当他打开自己从旧货市场买来的黑白电视机时,电视上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播送中共中央“关于取缔法轮功的通告”……一开始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听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事实之后。许贵山惊呆了,他流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尤其是电视上对师尊和大法信口开河的歪曲和诽谤,使他心如刀搅……突然,许贵山忽的站起来走出屋门,大步流星来到大门外的一个高台上,昂首面向群山,放开嗓子大喊:
“是哪个无耻小人把中央给蒙骗了!你诬蔑法轮功不得好死——!”……
他喊了一遍又一遍,乡邻们听到喊声纷纷走过来。都知道他心里有冤气,更是十分理解。一位很壮实的胖大嫂直言快语的说:
“贵山兄弟,你就使劲喊!大家伙都跟着你都出出这口气!”
许贵山洪钟般的呐喊声被群山崖壁折射萦回,象有千人应,万人和,直冲天外!
……
“7·22”以后,许贵山面对中央电视台每天对法轮功喋喋不休的诬蔑和诽谤,内心痛苦极了……这期间,不断传来各乡村大法弟子陆续上北京向中央上访申冤讲清真相的消息,但同时也传来这些上北京的大法弟子大多数走不到北京就被抓回来遭关押的消息。酷热的长夏久旱无雨,田野里的庄稼生满了黑黢黢的粘虫子,叶枯了,花萎了,村头的老柳树象是天天在垂泪……可是燠热的天却越发沉闷,沉闷的让人难以透气,一天又一天,这日子真难熬啊!
许贵山到镇上扯了块一米宽两米长的黄色棉布,让村里书法最好的中学生在布的上方写了五个浓黑大字:“还法轮功清白!”。下面的正文写的是工笔正楷字:“我叫许贵山,山东泰安许沟村人,原本是一个肝癌晚期患者,……是法轮大法从死亡的边沿拯救再造了我,又重新给了我一个崭新的灵魂和健康的身体,我要用我的切身经历向世人呼吁:还法轮功清白!……。”许贵山的经历言真意切,读来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许贵山要去北京为法轮功申冤的事在家里议论很多次了。妻子说爹娘年龄都大了离不开他——爹娘含着泪什么都不说。许贵山去三十里铺时悄悄问询了一些情况,了解到从乡镇到县到市各交通要道都有公安设的暗卡,警察都换了便衣,昼夜盘查。汽车火车更是检查的壁垒森严,飞鸟难过。所以几个月来大法弟子自发去北京的各地都很多很多,但是能到达北京的却不多。许贵山默默地想,车站盘查俺可以不搭车,要道设卡俺就绕开大道走小路,靠步行上北京——他回到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家人,老父亲听完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就按你想的去吧,做人得有良心!没有法轮功,就没有咱家的今天……眼下大法受到不白之冤,咱不去申冤谁去?在早也不是拦你,是觉得开始那时侯,还欠考虑……现在,你放心去吧,不用担心家里!”老父亲的一席话把去北京的事确定下来,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动身。那天晚上,娘和妻子在灶房里流着泪一人烧火一人摊煎饼,摊了一张又一张……直到鸡鸣天亮。
在迷漫的晨雾中,许贵山背着一口袋煎饼和一个铺盖卷,踏上了坎坷曲折的申冤上访之路……
并非尾声的尾声
人世间再难熬的日子,回头看也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2001年的春天。
一个阴霾沉沉的上午,十几个中年的和年轻的人,有男也有女,风尘仆仆地从山外一進村就急急忙忙地直奔石头爷家的院落,——当他们在石头爷家的客厅里见到石头爷时,一个叫二楞子的年轻人扑通一下跪在石头爷膝下,哭着说:“爷爷,……俺娘叫那些警察给抓走了……”。听着二楞子的哭诉,所有一起進来的人都忍不住热泪盈眶。还是为首的玉强向石头爷叙述了始末……。原来。这一行人刚从北京上访回来,十几天之前去的时候本来是二十多个人,一路为了回避盘查,有时聚,有时散,其中大部分人都走到了天安门广场,在打开条幅宣讲真相时,由于拥上来的警察太多,有的被抓走,有的给挤散了,历尽艰难后现在一起回来的剩下还不到一半人。有几个中老年妇女被又打又拽地拖進了警车……其中就有二楞子的娘。石头爷神情肃穆,边听边微微颔首。
“孩子们……”。听完,石头爷发话了——“你们的委屈我都明白,你们刚回来,先到家吃点饭,暖和暖和……等吃过饭,你们都再来我这里,我有些话要一块说——玉强,你再通知其他在家的人,都过来吧!”。
午饭后,人们三三俩俩,陆续走進石头爷家的大门。见该来的人都到齐了,石头爷提高嗓音十分郑重地说:“孩子们,目前,正是邪恶迫害的严酷时期,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很重要。这一年多来,咱们村到北京上访讲真相的人已经很多了,有的去了不止一次。现在被抓走的,判刑、劳教的,算在一起有十多个了。可想而知,全国進京的人数何止万万——可是,任凭我们以各种方式怎么讲真相,诉冤情,中央一帮人在那个党魁的强权和蛊惑下,不但不理不问,而且越来越变本加厉,使迫害一再升级。看来,这个魔变的党魁和他所操纵的党是真的要拿命与天赌了!其实,我们这一年多的進京上访,对大法弟子来说,都得到了考验和提高,现在无论魔党如何抓捕、判刑、严刑逼供、大法弟子都能做到无所畏惧,坚如磐石——仅此,恶党的迫害镇压实际上就已经宣告失败了!有言说的是“天欲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现在既然旧势力把这个人间党魁变成了魔鬼和疯子,那个发疯的魔头不是扬言要消灭法轮功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们眼下的猖狂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不过是人间败类的傀儡表演而已,蝇舞蛆跃,史之笑柄,……师尊说过,我们大法修炼,走的路是大道无形,……根据目前形势的变化,咱们下一步有一个重要的责任,就是要建立和营造一个大法在任何严酷形势下,都能够保持发展的最佳环境,象师尊说的那样“一个不动就制万动!”(《美国中部法会讲法》)让恶党和魔头无可奈何,自取其辱!”石头爷那天说的很多,满屋的人边听边悟,最后都纷纷一致同意。于是从那天起,甄家园拨开了压抑的迷雾……
不久后的一个夜晚,甄家园所有十八名所谓的“共党党员”集中在石头爷家的客厅里。石头爷神情郑重地端坐着,玉强义正词严地说:“咱们原来都在不同的年份加入了共党组织,通过这一年多的现实行为证明,共x党是铁了心瞎了眼跟随那个魁首迫害大法了,那么对于一个大法弟子来说,原来那个“党员”的称谓,现在成了一种奇耻大辱!为此,必须与那个变邪恶了的组织彻底决裂,抛之弃之!所以今晚咱们召开一个特别会议,由我提议,声明从今夜此刻起,退出那个恶党组织,废除从前有关它的一切誓言。净化自己的身体,脱胎换骨,从新做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同时,包括我和村长在内,所有村干部,通通辞去恶党的一切职务,你恶党不是气势凶凶扬言要消灭法轮功吗?那我们甄家园就先把你扫地出门,清理干净,从新建立一个真正没有魔共的、新天新地新家园!”话音一落,在座的大法弟子纷纷叫好,并异口同声地表态宣誓,决定一致退出那个邪党组织。并决定当晚就写一份集体声明,次日下山张贴到镇党委的大门上,宣布甄家园的原共党支部,从这个地球上永远消失!
当那份硕大的用毛笔书写的集体退党声明赫然出现在三十里铺镇党委大门旁的墙壁上时,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围观的百姓们兴奋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山乡的村村寨寨。镇党委的头脑们,那几天全绿了脸,象斗败了的公鸡,一上班看见大门就逡巡不安。
三十里铺镇的领导班子是迫害法轮功以后又重新配备的,鉴于原来的镇领导在先前曾经犯过支持和宣扬法轮功的路线错误,这次配备的镇主要领导都是县委认真选拔的。其中镇书记是原县委组织部的组织科长,为人精干,政策性强。镇长是原来一个明星镇的两届老镇长,经验丰富。派出所长是原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在镇压法轮功中表现十分突出。这三个人有着同样的政治背景,在对待法轮功的问题上可谓齐心协力,唯上是从。然而,甄家园退党事件使这三个干才骑虎难下了。就 2001年中国大陆的时代背景,如果发生一个村庄的党支部全体党员集体退党、退干,又是赫然公开张贴声明,这无疑是一件爆炸性的政治新闻。让镇领导们如坐针毡的原因也就在这里,这件事如果让县里、市里乃至更上级的新闻媒体或有关部门盯住了,追查不放,那么事件发生地的直属领导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吧!恐怕下一步县领导的乌纱帽也很难戴稳了。所以,“退党事件”发生后,镇领导们坐卧不安,压力甚大。好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一时间里,书记和镇长就凭着直觉果断地一致决定:这事件万万不能上报,只能想办法悄悄地内部消化处理。然而,“内部消化处理”,谈何容易?!首先,这一年多来,按照中央政策,对法轮功人员多次反复地進行绑架抓捕,劳教判刑,其中打死打伤的现象也陆续发生,作为执行政策的基层镇党委,目前已失去了与法轮功人员对话的台阶和脸面,何况,目前上级对法轮功的政策依然是一味地打压,对话沟通从何谈起?难哪……如果不能尽快地“内部消化”,一旦“退党事件”在社会上继续轰动暴光,镇领导班子就成了秋霜后一根绳上的蚂蚱——蹦达不几天了!
何去何从呢?思来想去,还是派出所长自告奋勇说:“这事就交给我吧,仅靠派出所的警力对付甄家园肯定不行,书记您出面给县610主任那里认真汇报一下。我到县局找局长,就说甄家园是法轮功的堡垒老窝,必须当成特大案情来处理,集中县局警力,对甄家园来个突然袭击,以抓捕法轮功骨干的名义,把那些声明退党者统统抓起来,关進拘留所,提审时一个个严刑拷打,直到同意收回退党声明,就放人……。”
书记和镇长都愁的一筹莫展,于是连连点头,并鼓励说,“好!好!那就看你的了!”
不久后的一天午饭时分,十几辆警车载着五六十个黑衣警察一路颠簸来到了甄家园。为了能把计划抓捕的法轮功“党员对象”全堵在家里,警车禁按喇叭,一律停在村边,警察们下车后按照计划和分工,分成几个抓捕小组直往村里扑去……
甄家园正在吃饭的百姓们被街上一片怪异的狗叫声惊得停下了碗筷,这时就听见二楞子的声音在街上大声呐喊:“警察来抓人啦!”——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甄家园的男女老少几乎是同时涌出了家门。
令所有的警察们颇感意外的场景出现了,以往去哪一个村庄抓捕人,村民都是非躲即藏,避之唯恐不快。而在甄家园,竟然象某个电影画面似的,村民们整整齐齐地一涌而出,男女老少们非但不惊慌,竟然象观看什么节目似的神情悠然。更加使警察们被动的是,分头行动的几十个警察被二三百男女老少村民刹那间无形中给“包饺子”了。
负责这次行动总指挥的是县610办的主任和公安局长,他们也没有见到过这等场面。镇派出所长负责联络上下,一下急得满头是汗,想往局长那边靠,可是让一群妇女和老人给拥拥挤挤地挡住了。
警察和村民们胶着在一起,这突发情况使各行动小组同时乱了计划,有些组长和组员之间也给挤散了。于是许多零散的警察成了没有头的苍蝇,挤在人堆里,不知如何是好。而村民们的表现却象过年赶大集,熙熙攘攘地拥挤着……。
这时,村里七八岁的男孩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纷纷围着警察们反复唱起一首童谣:
穿黑衣,戴黑帽;
抓好人,没好报!
阎王殿里把你吊——
问你知道不知道?!
面对童稚的孩子,满头是汗的警察们面面相觑,显得十分尴尬。
村里那些七八岁的小女孩们更是口齿灵利,她们两个一对两个一对地满大街唱起了一首拍手歌:
你拍一,我拍一;
中国有个六百一(610)。
有眼不识南北路,
迫害专把好人欺。
天地之间有本帐,
恶贯满盈下地狱!
说来也巧,那位县610办公室的主任正好被一群小女孩给围住了,童言无心,听者会意。主任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那神情真想寻个地缝钻下去……。
街上许多慈祥的老年人对身边的警察语重心长地劝说:“——年轻人啊,你们手中有枪的人,行事更要分善恶啊,一念之间,行善一步是天堂,作恶一步是地狱啊!……现在把好人当犯人抓,这样颠倒黑白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听啊!苍天有眼,那些作孽的人,将来是要报应的!……”
更有许多面目祥和的中青年妇女们,和蔼地向身边的警察念唱:
大兄弟,听我言;
人生不过几十年。
人心向佛天门开,
善恶有报古来言。
天堂有路何不走?
放下枪来结善缘!
有不少的警察被村民们的言语渐渐打动了,默默地听着,竟然不知不觉地把手中的枪悄悄放回了皮套里……。
公安局长见场面越来越失控,预感到今天的行动注定要落空了。拖的时间越长,对干警的情绪越不利……他瞥了一眼同样陷在人群中的“610”主任,但见主任的脸色白里透黄,大汗淋漓,正手足无措地向局长这边张望……
此时此刻,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石头爷出现在大街上——几个儿孙随后簇拥着他。——石头爷往街心挺胸一站,那份天地于心的镇定!那份胸怀大千的气色!让不远处的“610”主任和公安局长感到十二分地自惭形秽,象顿时矮了三尺似的。
但见石头爷慈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朗朗地念道:
大梦醒时退党多,
俨似秋寒黄叶落;
莫待树倒卵窝倾,
世间没有后悔药!
这朗朗的声音象针扎似的传到“610”主任和公安局长的耳朵里,两个人象是被打中了麻醉枪似的麻木在那里,脑子里只有七个大字象定了格似的挥之不去:——“世间没有后悔药!”
……镇派出所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挤到公安局长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局长,各小组都行动受阻,怎、怎么办……?”局长脸色腊黄,象是从胸腔里挤出来四个字:
“撤、快点撤!——”
……
甄家园又恢复了宁静。
几天之后,石头爷和玉强他们经过商议,让一些大法弟子陆续下山,到镇上和其它的一些山村,去寻找那些在严酷迫害下流离失所的大法同修,以及父母被绑架、判刑后无家可归的大法弟子的孩子们——将这些人都接纳到甄家园来,一块营造一个法光普照的新天地。……石头爷神情凝重地说:
“这世间的邪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风云乍起,咱们漫长的路还在后头啊!——”
……
(完稿于2011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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